冯小满骂了声脑子瓦特了，挂了电话。
相亲，这家伙居然相亲去了？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相亲，我倒要看看你跟谁相亲？
她返回凤凰桥桥下，开车在路边寻找。很快，发现一饭店窗口，正坐着顾涛，顾涛对面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一看，竟然有点面熟，再定睛一看，是秦妮。
顾涛的相亲对象居然是她？
冯小满再次拨打了顾涛的电话，发现是离顾涛座位不远的一个女人接的。那女人应该就是之前和自己通话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左右，有点胖，脸圆圆的，长得挺憨厚，跟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似乎对不上号。冯小满没有说话，那女人就一直用她甜美的声线在喂喂喂。
冯小满坐在车里等了两分钟后，实在等不下去了，她想尽快把张明海的发现告诉顾涛。于是，直接下车进入饭店，朝顾涛那桌走去。
顾涛和秦妮双双抬头看她，两人都很惊讶，不过两人的惊讶又不同。顾涛带着惊喜，秦妮则很扫兴，她问冯小满，“你怎么来了？”
顾涛咦了一声，“你们俩认识？”
坐在不远处的女人也凑过来，问冯小满，“我听出来了，刚才在电话里面骂我的是你吧。”
冯小满说，没错，是我。然后对顾涛说，“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跟我走。”
顾涛似乎早有想离开，却苦于找不到机会，现在见冯小满这么说，立即起身，对秦妮说，“对不住，我先走一步。”
冯小满也对秦妮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让顾涛多陪你一会，现在真的不行。”
顾涛从陪他相亲的那个女人那里拿过手机，两个人急匆匆地朝外走。
秦妮站在窗户边，看着他们上了车，气得双目圆瞪，“冯小满，你这个混蛋！”
陪顾涛相亲的女人，忙安抚她，“秦小姐，你别跟冯小满一般见识，她是抢不走顾涛的，只要有我在，她就不可能和顾涛在一起，因为她，哼，不会生孩子。”
顾涛上了冯小满的车，喘了一口气，“谢谢你小满，来得太及时了，我在那真是如坐针毡。”
冯小满说，“我找你有正事。我小舅在巧莹外婆坠桥的那晚上，他在桥底下，什么都看到了。巧莹外婆是自己跳到河里去的。”
顾涛暗暗吃惊，“自己跳？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我小舅说，她是摔倒了，但没有摔倒在河里，而是摔到了台阶上，还坐着歇了会，然后从台阶上自己跳到河里的。”
顾涛想了想那高度，“这倒是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那腊八叔就无罪了。”
“是啊。所以我一听我小舅这么说，我就立刻去了派出所，但你不在，打电话给你，还是别人接的，让她转给你，她还不愿意。”
顾涛说，“那是我姐，说是让我安心相亲，非得要把我电话保管着。我怎么听她说，你在电话里面骂她了。”
“是啊，我一着急就，”冯小满笑笑，“不是成心的，绝对不是成心的。”
顾涛说，“你小舅说的话，对腊八叔确实有利，但他的精神状态，怕所说的话，没有法律效力啊，就算刑警队法制部通过，也要被检察院那边打回来的。而且桥底下的情况，监控里面肯定没有。这样看来，还是没有证据啊。”
冯小满恭维道，“这一点肯定能难不倒咱们英明神武的顾大所长，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顾涛说，“走，去凤凰桥桥下看看。”
两人很快到了凤凰桥，先站在原先腊八的烧饼摊，然后从桥头往下走，第一个台阶距离桥头约30公分的台阶。下面还有好几截台阶延伸到河沿位置。从第一台阶到河的位置是三米，相当于一层楼的高度，台阶的两端都没有护栏。一个老人从三米高的地方坠落，头部磕到石块上，是很有可能当场死亡的。
顾涛联系起巧莹外婆最后死亡地点和姿势，觉得应该是站在第一个台阶的右端，直接跳下去的。“只有一种办法了，通过实验来证明，巧莹外婆是怎么死的。”
“那太好了。”
顾涛坐了下来，“可是这老太太为什么自己跳下去呢？”
冯小满坐在她旁边，“可能是不想拖累别人吧。你知道我表嫂，也就是苏雨梅，她妈妈也是自杀死的。人死了，生病了，不想拖累子女，就非要采取这样的方式吗？我外婆那个样子，躺在床上，她是动不了，如果能动得了，也会和她们一样吗？”
“你外婆现在身体还是老样子？”
“是啊。我有时看着她那个样子，就害怕。我不是害怕她，我是害怕我自己，我老了会不会也像她那样躺在床上，大脑退化，生活不能自理，任由别人摆布，没有尊严、没有价值。”
“所以，人老了，身体是最重要的。”
冯小满问顾涛，“你今天相亲有什么感受？”
顾涛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如坐针毡，被我姐逼着去的。”
“那是我同学，看得出，她对你还挺满意的。我了解她，若是不满意，看一眼就走人了，哪还会坐着，还含情脉脉地看着你。我把你带走，不知道她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顾涛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她对我满意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柳树垂下的树梢轻抚着河水，河水两侧黝黑，中间地带因被路边和桥上的光照着，闪着亮片。有人拉着音响，在桥那边的广场上，唱着歌，“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走，雨也走……”
两人沉默着。顾涛突然说，“其实，两个人相依相伴，特别是老的时候，相互有个照应也不错，你觉得呢？”
冯小满说，“是不错，但总有一个要先走的，剩下的，还不是一个人？这也是没办法，我妈总催我快点结婚，如果遇上对的人，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顾涛问，“在你看来，什么样才算是对的人呢？”
“最起码责任心要有吧，要有上进心，要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妈宝男可不行……”冯小满正说着，顾涛突然抓住她的手，“这事光说不行，是不是对的人，得交往过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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