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跟柳夫人说明情况后，就离开了柳府往忘情山的方向赶了。
他一路上行色匆匆，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神树爷爷到底是何居心，下山前也不与我说真话。
害得我又要上山一趟，这不是捉弄人吗？
燕岁为了速战速决，在半路上化作了狐身，雪白的身影在山间小路中快速穿行。
就算燕岁脚程很快，但他到山顶的时候，月亮早就挂上了枝头。
“神树爷爷，我来找您商量事来了！”燕岁一到山顶就化作了人身，凑近参天的大树大声喊道。
可过了几分钟的时间，燕岁也没得到回应，他有些诧异，神树也要睡觉？
燕岁又喊了一声，在他就要靠近神树探究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他迅速扭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发老人，满脸花白的胡须，背也微驼，身上缠绕着一些藤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老者上前了几步，一只手轻抚着他的白须，“小燕啊，我就知你要来的。”
听到这话燕岁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和蔼的老人是神树的化身。
“神树爷爷？”燕岁有些不确定地喊道，毕竟在原主的印象里，神树可是从来就没幻化出人形过。
老人点了点头，肯定了燕岁的猜想，他笑眯眯地看着燕岁，镌刻在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可是见到柳桉了？”
知道自己没认错后，燕岁就放下了心，他主动靠近了神树，在原主的记忆里神树是会帮衬他的长辈，就如亲人一样。
这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燕岁，让他对神树很是亲切。
“我自是见到了，要不然我怎会过来找您？”燕岁说到这颇有些愤愤。
“您也不与我交代清楚，什么画皮鬼，我对这些可是一概不知，您也不怕我出事。”
说这些抱怨的话让燕岁看起来多了几分孩子气。
神树哈哈笑出了声，身上的藤蔓晃动得更欢了，“我自是有我的道理的，不可说，不可说……”
又是这句话，燕岁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可真奇怪，说话都这么神神秘秘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也不再纠结于这个，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解决那画皮鬼。
“我要如何逮住那画皮鬼？捉住了我又要如何将他杀死呢？”燕岁开门见山。
神树靠着身旁耸立的大树颤颤巍巍坐了下来，他轻叹一声，“心生鬼，鬼画皮，芙蓉面，美人像。画皮鬼，没了皮就等于没了一条命。”
“你只要将那画皮鬼引诱出来，我赠你一把桃木剑，剑入鬼面，妖邪便能灰飞烟灭。”
说完这句话，神树便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桃木剑递给燕岁。
“我要如何引出那画皮鬼？”燕岁接过了这把轻巧的桃木剑，继续问道。
神树又开始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不可说，此是你的因果。”
因果，因果，来这个世界才短短两天，因果这个词仿佛一直都围绕在他的周围。
燕岁有种冥冥之中有几根线连着他，牵着其他人的感觉。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错觉。
“我知晓了。”
……
拿了桃木剑后，燕岁就将就着随便寻了棵树，依靠在树枝上睡着了。
在天色刚破晓的时候燕岁便睁开了眼，他要回柳府了。
燕岁跳下来树，慢慢悠悠地向柳家走去，晨辉映照着他随风袂起的衣摆，什么也没有留下……
*
“燕哥哥，你回来了啊，辛不辛苦？”
燕岁身为妖耳清目明，远远就瞧见了柳桉坐在柳府的大门口等着他。
等到小孩见到他时，就匆忙站了起来，皱起的衣服也来不及整理，他身子矮，跑过来抱燕岁也只能抱他的腿，连腰都抱不上。
燕岁摸了摸柳桉的头，猜测是柳夫人帮他找了借口，他摇了摇头，“不累，可是吃过饭了？”
“吃了，吃了这么大一碗呢！”柳桉说着还用手指比划着，那样子明显是想让燕岁夸奖。
小孩子总是要宠着的，燕岁不吝于自己的夸赞，“小桉真厉害。”
柳桉就开心地傻笑了起来。
“燕哥哥快来教我读书。”柳桉拉过了燕岁的手，牵着他往府里面走，燕岁顺着他的力道跟在柳桉的身后。
在去柳桉小院的路上燕岁还遇到了管家，他见到燕岁丝毫没有惊讶的神情，微微弓下了身跟他和柳桉打招呼。
到了院子的时候燕岁就瞧见了柳夫人，她正在庭院中沏茶。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她微垂着头，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娘！”柳桉的声音打破了庭院中的安静，柳夫人听到呼唤便抬起了头，燕岁看清了她的面容，还是如往常一样温婉。
“桉儿。”柳夫人柔柔地应了柳桉一声，又看向了燕岁，“燕先生。”
燕岁其实昨日已经想出了一个主意了，他想与柳夫人说说自己的想法。
他推了推柳桉，眼角微微仰起，这也让他露出了不太明显的酒窝，“小桉去屋里等一下好不好？我待会儿就进去。”
柳桉看着那若隐若现的凹陷有些愣神，他之前从没有注意过，直到今天他才发现燕哥哥的脸颊旁边有两个洞洞。
像他平日里爱吃的倒糖人儿上的小洞，让他很想戳一戳，他还从没在其他人脸上看过有这样的东西。
“好……好啊。”柳桉有些迷糊地答应了燕岁，晕乎乎地走进了屋里。
燕岁不知道柳桉的小脑瓜里想的是什么，他只看到柳桉听话地走进了屋里，觉得柳桉真是个乖小孩。
“柳夫人。”燕岁没耽误正事，在柳桉离开后他就转过了头，取下了别在腰间的桃木剑给她看。
“这是神树给我的桃木剑，只要我们能揪出那只画皮鬼，届时用上这把桃木剑，柳桉就安全了。”
柳夫人听到这里像是开心地站不稳了，用手扶住了石桌子，手上的玉镯磕碰到了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眼中含着欣喜，细细瞧着桃木剑，但却没动手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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