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风和日丽。
距离聂开宇派人在暗处保护他已经过去三天。三天里，即便保镖白天形影不离，聂开宇还是会时常出现，早上送他上学，中午陪他吃饭，下午再接他回家。
栗山凉用钢叉扒拉着盘里的鹰嘴豆，不满地咕哝：“你怎么回事？”
“怎么了？”聂开宇看着他几乎没动的餐盘，担忧道：“不好吃吗？”
他早就提议去外面吃，结果栗山凉一口一个太浪费时间，随便吃一口保证不饿肚子就行，拽着他来到食堂。
可坐下，他又不肯吃了。
“不是食物的问题。”栗山凉放下叉子，双手交叠撑在桌面上，神色凝重地直视聂开宇：“我是说你。”
“我？”聂开宇眨眨眼，“我很好啊。”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老婆暖床，事业正旺。
妥妥的人生赢家。
一提到这个问题他就打马虎眼，栗山凉习惯却还忍不住说：“你作为大老板，是不是应该把更多心思放在医院的建设上？整天围着我转算怎么回事？”
“医院？医院很好啊。”
自从栗山凉盗取温斯洛家族医院的机密文件、加密后分给其对应的竞争对手、警察来调查一无所获，就再也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在工地附近。
背后原因并不难猜。
无论温斯洛家族如何猜测，只要找不到确实的证据，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只要栗山凉随便动两下手指，打开机密文件的密码就会立刻发送到其他医院董事长的手机上。
简直就是一颗无形的定时导弹。
栗山凉长叹一口气。他虽然能理解聂开宇一直围在他身边的良苦用心，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得想办法送聂开宇上班。
“待会吃完饭，你跟我走。”
栗山凉在学校里很少不赶他，聂开宇惊喜看着他，爽快点头的样子好像待会有人吹拉弹唱，簇拥他去银行兑亿万大奖。
站在摆满书籍的书架中间，栗山凉眼睛一眨不眨地搜罗书籍，这一本那一本，完全没注意在他身边自说自话的聂开宇。
“别说。”聂开宇美滋滋地凑过来小声说，“咱俩在这真像校园恋。”
弥补了他没机会做栗山凉学长的遗憾。
栗山凉专心选书，看他都没看一眼，吐槽道：“你见过差七岁的校园恋？”
“怎么没见过？本科生和研究生！你入学，我读研、读博。再就是……”聂开宇清了清嗓，脸上泛起想入非非的红晕。
栗山凉斜他一眼。即便猜到聂开宇没憋好屁，他也想问：“再就是什么？”
聂开宇强抿笑唇，忍得愈发艰辛了。
“快说。”栗山凉挥拳吓唬他。
聂开宇赶紧握住他的手：“说说说，我说我说。就是，”他有些羞涩，“教授和学生。”
栗山凉眯上眼。对视片刻，他毫不客气地抽回手，冷声评价：“变态。”
“什么？”聂开宇如遭雷击。他转过身，委屈地靠在书架上，用食指在整齐排列的书脊上画圈，一边画一边嘟囔：“你怎么能不懂呢？”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兴致勃勃直达沸点。
“因为我不是色魔。”栗山凉无情指出真相。
聂开宇偏过脑袋偷看他，栗山凉依旧风轻云淡地扫视书架，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不爽。(￣へ￣)
聂开宇掏出手机，找到购物网站，针对某系列商品激情下单。
“拿着。”栗山凉把选好的书塞进聂开宇的怀里，差点打掉正在付款的手机。
聂开宇连忙稳住双手，他好奇翻过书的正面，内容竟然全部和经商、管理有关。
“做什么？”他疑惑。
栗山凉叹道：“要是知道有一天会和你站在这选这些书，我一定在收拾书房的时候多放些心思观察。”
聂开宇眉间蹙了蹙：“你说白计安的书房？”
“对啊。”栗山凉抬头仰望书架，“我们一伙人当中除了计安哥没人会看这么枯燥的书。”
“那你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让你学习呀。”栗山凉转过身面对他，“你啊，医学知识一骑绝尘，但明显对经营不够上心。原来你是外科医生，知识储备足够你应对各种手术，但现在你是院长，是领导者，不学经商管理怎么能行？”
“你认为我没有经商的才能？”
“当然不是，但就算再有才能的人也要学习。”
“有道理。”聂开宇自上而下，拿起第一本医院运营管理还给栗山凉：“这一本的重点在第三章，「三级医院门诊动线设计的5个核心原则」。”
栗山凉快速翻开书，还真有！
他惊讶地看了眼聂开宇，鬼使神差地提问：“动线设计中如何平衡「患者便捷性」与「医护工作效率」？”
聂开宇平淡道：“患者便捷性需优先保障挂号、缴费、候诊、检查的路径闭环，避免跨楼层折返；医护效率则需通过「诊区-治疗室-药房」的短距衔接实现，可采用「双走廊分流制」，即患者走外侧公共走廊，医护走内侧工作走廊，减少交叉干扰。我当时就是按这个，把医院原来分散在三楼的检验科和二楼的药房，调整为同楼层相邻区域，还加了医护专用通道，患者平均候诊时间降了20分钟，护士每天少走快2000步。”
不仅理论一字不差，还早早就运用到实际。
“这本我更熟。”聂开宇拿起第二本有关医疗财务成本控制的书，“里面的「耗材采购的ABC分类管理法」你要不要也考一下？还有这本、这本、这本，啊，这本我还没来及看，可以借回去。”
栗山凉捧着被聂开宇烂熟于心的书，满脑子都是他一有时间就黏上来谈情说爱的样子。
他究竟在什么时候偷偷做了这么多事？
明明白天还要去工地监工，处理温斯洛家族带来的麻烦。
“就剩两本了。”
聂开宇在栗山凉眼前摆了摆手。
拉回栗山凉的注意力，聂开宇趁没人亲了他一口：“借两本，用你的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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