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南，你做了什么？”皇帝立马起身质问。
“不是我。”
顾清野见此，下意识地将沈青南护在身后，蹲下身来检查。
“翻开衣襟。”
顾清野顿了顿，沈青南蹲下来靠在他的身边，用力拉开玉茹的衣服，只见她的胸口已经开始溃烂，方才打斗时运了功，看来她早就知道会毒发身亡了。
“回禀陛下，此女胸口的肉毒发作，已经死了。”
顾清野连忙撇清关系，生怕皇帝会因此责罚她。
“沈青南，你可知罪？”
皇帝脸色铁青，似乎已经动气。
“陛下，我······”
顾清野连忙随之跪下：“陛下，方才是青南太过鲁莽，不曾知晓内情，就胡乱猜疑，臣回去一定会好好说说她，必不会再让她多言，还请陛下开恩，放她回去。”
顾清野的话，让沈青南听了很是不舒服，虽然皇帝不允许这么说，但也不算添乱吧。
凤阳公主在这儿，就如此贬斥于她。
只见她憋红了脸，满脸怒气。
“顾侯不必紧张，陛下自然不会罚她。”
凤阳公主突然开口，顾清野觉得十分意外，刚要谢恩，怎料却又听她说道：
“可她公然挑衅本宫，口出狂言，竟说本宫陷害太子，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不知顾侯又要如何替她开脱？”
听这语气，明显是动了怒，顾荣担心哥哥，心中焦灼，出口言道：“沈青南不知死活，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莫要迁怒于哥哥。”
沈墨听得这话，忽然开言：“夫妇本是一体，顾侯不会是想明哲保身，真让妻子承担这罪责吧，那顾家这次，岂不是真的要贻笑大方了？”
顾清野感觉自己正被人扼住喉咙，抵在墙角，无处挣脱。
“陛下，是我出言不逊，误让公主牵连其中，如若公主心中有气，我甘愿受罚，还请公主高抬贵手，莫要责难旁人。”
沈青南终于看出点什么，但事实已经如此，已经无可改变，只不过她不想连累顾清野。
“旁人？”
凤阳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顾侯，你听听，这就是你冒着杀头之罪护着的人，在她心里，你是旁人，哈哈哈～”
凤阳公主的笑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沈青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方才还威严在上的皇帝，此刻竟一句话都没有。
堂堂公主，如此戏谑地笑称臣子的家事，当真无耻至极。
“陛下，此女今日所言，实在荒唐至极，若她出宫之后，还如此妖言惑众，岂不是要扰乱民心，朝廷上下恐怕都难以安宁。”
“是啊陛下，公主千金之躯，多次救国于水火，岂容一个妇人如此出言侮辱，倘若人人都如此，那这朝堂之内，恐怕再难同心同德，以国为要。”
“陛下，此女留不得，历来后宫之事都是极为隐秘的，陛下让臣等前来，也是念在臣等从不多言朝外之事，如今这后宫中陷害太子一案已然查明，但是背后主使还未现身。
要是她将消息带出，皇室在百姓面前，还有何尊严？
到时候天下人都会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那陛下岂不是成了······”
那位大臣知道不能再说，顿了顿才补充道：
“最重要的是，若那背后之人知晓此事，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那些大臣你一句我一句，纷纷要求皇帝立刻处死沈青南。
“诸位大臣，请容我多说一句。”
顾清野走到阶前，面对着一众言官，先行一礼，而后说道：
“青南是我顾家夫人，又是朔王遗孤，身份非比寻常，她如今之所以站在这里，全因太子中毒一事。
她本就是无辜之身，找出的两个宫女现下已然伏法，也能够证明她的清白。
方才她所说的关于公主的事，的确不该如此笃定，罔顾事实，诸位大人心中不满，也情有可原。
但无论如何，都不至于治罪论处，还请诸位大臣慎言。”
听得这话，所有人都住了口，唯有荣王开口说道：“顾侯所言有理，若就此将这娘子赶尽杀绝，陛下到像是有过河拆桥之嫌，恐怕也不妥。”
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形容皇帝了。
凤阳公主见此，将怀里的太子放下，站起身走下阶，来到顾清野身旁。
“顾侯还真是用心良苦，竟如此护着她。”
只见她绕过顾清野，又来到沈青南面前，双目微挑，腮红扑面，好一个靓丽俊俏的模样。
“殿下。”
无论心里多气，还是要行礼，真是让人莫名火大。
沈青南乖乖照做，不敢直视。
“你还真是有些能耐。”凤阳公主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玉茹，而后又说道：
“只不过你太自以为是，抓到两个宫女，就敢指认本宫是凶手了？
本宫知道，那日你见到顾侯特地跑来送我手炉，未曾与你说话，觉得懊恼。
你们夫妻俩拈酸吃醋，本宫也管不着。
可你面对着这么多人，将所有矛头都指向我，想把这么大的罪责扣在本宫的头上，那便是太轻看我了。
如若今日轻轻放过了你，本宫这先皇亲封的凤阳公主，岂不是成了任人泻言，供人污蔑的玩偶了？
你说，本宫该不该罚你。”
沈青南有些后悔方才没有考虑到皇帝会动摇，她也承认自己是些许冲动了。
她忽然觉得此事大有玄妙。
宫里的能人必定不在少数，皇帝为何偏偏选中她来进宫调查此事？
而且太子被害，本就发生在后宫，既然已经查清，应当聚集妃嫔，揭露秘案才对，尽管可能出于避讳，但也不至于请这么多大臣前来。
凡事处处都显露出皇帝的别有用心。
沈青南本以为自己是梳理事件经过，掌握真相的人，却没想到最后睁开眼，自己竟然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且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丢弃的棋子。
想到这里，面对凤阳公主的威逼，沈青南自然选择保命。
“是我一时妄言，惹恼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凤阳公主那么在意顾清野，自然不会让他涉险，反而可以放心了。
“顾侯，你可听到了，这可是她自己求本宫的，本宫可没有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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