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七点，杜斐破天荒地早早起了床，整个人都像被春风包围着，暖洋洋地。
穿着一身休闲服，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哼着歌儿准备东西。
今天难得公司没什么事，寥寥几个会议也都被他安排到了午后。所以大概有一整个上午，他是能够跟赵月华独处的。
7点半，一阵按密码的声音响起，赵月华准时打开门，提着满手的菜走了进来。
“不是说了我去买嘛……”杜斐见她拎着两手菜，急忙上前单手接过，同时心疼地看了下她的手：“被勒红了吧！”
他放下菜，急忙先看她手心。
“哪儿就这么娇气了。”赵月华笑着又要去提菜，结果被杜斐一把抢过来，走到一边放下，边念叨：“你日常打字的，手上神经本来就锻炼得比普通人要发达了。如果再总是习惯提重物的话，很容易就伤了神经，会得腱鞘炎的知道吗？”
赵月华哈哈两声，略心虚地把手往背后藏了藏——他怎么知道，自己左手三根指头其实已经有了“指套感”了？
杜斐放下菜，没有错过她的小心虚，微眯了下眼睛，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指：“你该不会……”
赵月华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
杜斐皱眉，拉着她在一边坐下：“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一年了吧。刚开始我也挺慌的，以为是什么大病。后来去了协和，大夫说的跟你一样，就日常工作伤着手腕了，再加上经常提重物……”
赵月华老实道：“没关系啦，我又不是钟表师，需要非常精细稳定的手指。回头抽个年假去做下小手术就好了……”
“你之前说过要休年假。可休到现在，我也没见你真的去过啊。”杜斐淡淡道，拉着她在一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低头思考片刻，抬头，坚定地看着她：“小津政宗这个项目，你先不要跟了。”
“不行。”赵月华刚说出口，就立刻软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现在真的不行。我想把这个项目跟完。”
赵月华看着杜斐。
杜斐也认真地看着她。
最终，还是杜斐做出了妥协：“这个项目结束，你立刻马上把手上所有的项目，先移交给李可人和高佳佳，然后好好地休满一个月的年假。”
赵月华想说话，他竖起一只手指在她面前制止她，扬眉：“这件事没得谈。我问过萧了，你现在的未休年假起码已经累加到了50天以上，没让你一次休完，已经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赵月华想了想，抿嘴，点头：“行。这事儿确实不能再拖。不过……”
她往前一探，张开手环抱住了杜斐，撒娇：“那你呢？你能休假嘛？”
杜斐笑，伸手把她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眯起眼：“怎么，想我陪你啊？”
“嗯。”赵月华软软地应了声，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唇，然后把脸埋进他颈窝，用脸颊感受着他颈间的温度和脉博：“特别想特别想。”
这孩子啊……
杜斐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同时眼神不经意地看向自己的小腿：看来她发现了。
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好，我也一起休假。然后我们一起去看大夫。你呢看好你的手指，我呢去看下我的小腿。好不好？”
赵月华低头点了点，下一秒突然在他怀里坐起来，怔然看着他：“你怎么……”
“平常恨不得让我一天24小时都拴在工作上的人，今天突然跟我说让我休假啊？我又不是傻。”杜斐笑，轻轻刮了下她泛着淡淡紫色的，未着粉黛的脸蛋：“说，怎么发现的？”
“你刚刚来接我的时候，走路比平常慢一点点。是关节炎？”赵月华担心地偏着头，看他。
杜斐笑笑，放下环抱着她的手，撩起裤腿给她看：“小时候受过点伤，小腿胫骨上，打过两根金属钉做固定。本来是取不取都行的，但去年底的时候，遇到了点交通意外，旧伤又撞了下，钢钉移位，大夫说尽量还是取出来比较好。但今年一直忙，就没找到时间去。今天应该是早上起来运动的时候，用力微猛了点，这会儿已经好了。”
赵月华看着那处几乎已经淡不可察的细微手术痕迹，担忧道：“你怎么不听大夫话呢……”
“你不是也没听嘛。”杜斐无辜地看着她，反击。
赵月华哼了一声，重新把脸埋进他颈窝里，半晌不说话。
杜斐笑笑，放下裤腿，重新抱住他。
两人就这样抱着，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
好一会儿，赵月华突然开口：“去年底的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杜斐心里一抽，再把她搂得更紧一点，轻轻道：“起码警方那边没有查到人为的痕迹。”
他话刚说完，就突然感觉整个人被搂得更紧了。
杜斐只是安抚地拍拍她：“放心，以后呢，这种意外不会再出现了——我还想好好活着，跟你一起活到七老八十，看着你变老太太呢。”
赵月华闷闷地嗯了一声，接着轻声道：“你有怀疑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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