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去同你妈妈说，让你还去前院儿跑堂。”
“不……”秦兰羲急忙阻止。
“你别同我客气，怎么说我们也是两年的交情了，快先回去吧，我去找你妈妈。”
周哉衫自顾自地跑走。
秦兰羲：“……”
······
楚馆二楼的雅间内。
“哎哟，周公子怎么这么早来了，咱们今儿还没开张呢。”
章雅茹扭着膀大腰圆的屁股进来，一袭暗红色的衣裙也修饰勉强，但她笑容满面，光是看着就让人能感受到好心情。
“想跟妈妈商量个事儿。”周哉衫扇扇子的手快了几分，却还是驱散不掉鼻尖厚重的香味。
“都是老熟人了还这么客气，周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我章某能做到的，那必定竭尽全力替公子安排好。”
“兰羲去后院受了不少委屈，妈妈看看把她调回前头？”
章雅茹喝茶的动作一顿，脸上笑容却保持着弧度，“公子这是喜欢我家兰羲？”
周哉衫的耳尖瞬间通红，嘴上却不肯承认，“只是希望她日子松快些。”
看样子，情意有，但不多。
章雅茹放下茶杯，表情秒变为难。
“公子有所不知啊，这前两个月协领家的爷来我这儿玩，本来我都安排好人了，结果他看我们家兰羲生得好，险些没将人强要了去！”
“我再三强调了，我们家兰羲不是做那样事儿的人，他可倒好，连带着把我们楚馆上下的人都编排了个遍。”
章雅茹语气越发义愤填膺。
“还指着兰羲鼻子骂，说她在我们楚馆卖着身，还立贞节牌坊！给我气得，整整五日都没睡好觉。”
周哉衫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这些事情兰羲从未同他提过只言片语。
章雅茹眼皮上下一眨，叹道：“我也是把兰羲当亲闺女养，这么多年你看我让她接过一次客没有？只是身在我们这样的地方，我不把她放去后院，她这张脸在前头，总是没有好日子过。”
周哉衫思量片刻，“如此，烦请妈妈多加照拂，让后院的人别欺负了她。”
周哉衫侧过身，从小厮手里拿了一把散碎银子。
“妈妈？”
章雅茹这才从他后背上的灰痕收回目光，笑：“多谢周公子。”
······
不出半柱香，章妈妈让秦兰羲去前院的话就传了过来。
后院屋内，她独自一人收拾着包袱，屋门陡然关上，秦兰羲警惕回头，却见满脸麻子的家碧鬼鬼祟祟地将食指抵在嘴边。
“做什么？”秦兰羲眉头皱得紧，她对这个麻子实在是没什么好观感。
“我的祖宗您可小点声儿。”家碧拉着她的手在床铺上坐下，哪里还有先前趾高气扬的架势？
秦兰羲也被这一套操作整迷糊了，她顺着她坐下，手却朝后偷偷从包袱里拿出一根尖簪。
“你去前院儿的时候小心些，章妈妈若说要让一个人接客，那这个人就跑不了。”
“什么意思？”
秦兰羲眉心一锁，“你看到我翻墙了？”
家碧没承认也没否认，眼神却一直注意着门口：“总之你听我的，平日的饮食最好捡客人剩下不吃的，万不可太过打眼招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说原主先前如何被针对，单就她过来这么点时间，受到的待遇都堪比霸凌。
“凭我的脸。”
家碧抬手在脸上抠着，不一会儿就掉下了一块痣。秦兰羲这才发现，满脸的麻子和凌乱的头发都是装饰，而这一切之下，是一张巧笑倩兮眉目传情的脸。
看着秦兰羲诧异的表情，家碧扯了下嘴角。
“你知道红花汤吗？”
“那个喝了不能生育的药？”
“话本里的红花汤，是娘子们为了争宠，让对方不能生育而用。青楼里的红花汤，却是为了让人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家碧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点白色的抹在掉下的痣上，轻轻贴回脸颊。
秦兰羲不必问，因为她知道如果家碧不毁容，那么楚馆依旧会让她继续接客，甚至不用担心家碧有孕，也根本没人会在乎她的身体。
“章妈妈授意我，我不能不做。但这么两个月我也看出来，你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帮你我也不是全无所求，只希望有朝一日，若你能出去，带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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