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音松开姜挽的身子，拉着她一同靠向虚空，神情中难得多了几分灵动，“想不想听听我和你父神的故事？”
姜挽点点头。
从纤音的话语里，姜挽知道了那位黑衣男子的身份，也就是她的父神，这方天地的秩序之神，祭初。
两人同时从混沌中诞生，各掌一方神力。
纤音掌控的是时空之力，祭初掌控的则是秩序之力。
祭初是十位主神之首，也是这方天地的命脉。
纤音和祭初相守百万年，更是一同建立了先神界和仙界，情愫渐生，也就有了画面中的那个婴孩，千虞，是两人共同给她取下的名字。
作为时空之神和秩序之神的结晶，千虞天生就拥有时空之力和秩序之力，这也是当初凝水珠选择姜挽的根本原因。
玄气本源的母体，便是秩序之力。
整个神界都以为千虞长大以后一定会是整个神界最强大的神明，可还不等她长大，就发生了那场战乱。
姜挽垂眸看着纤音拉着自己的手，徐徐出声，“所以呢，您给我的选择，就是去拯救这个被魔气侵染的世界吗？”
如果纤音说是，姜挽会毫不犹豫甩开她的手。
姜挽不允许自己的命运被人制挟、控制。
似是猜出姜挽心中所想，纤音轻轻按了按她的手心，“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我不会逼迫你。
拯救这方天地是我的使命，并不是你的。
不过魔气蔓延于你而言同样是一场灾难，魔气侵占这方天地，你亦无安身之处。”
纤音不会逼迫姜挽作出选择，但姜挽别无选择。
当这方天地变成魔域之时，姜挽同样活不了。
姜挽没有回应，她知道，纤音说的没错，但是对这种注定的宿命感，她确实喜欢不起来。
许久之后，姜挽出声，“您就这么确信，我能够对抗就连神明都无计可施的魔气？”
纤音叹息一声，“不确定，所以我为你留了最后一条路。”
她是这方天地的神明，同时也是一个母亲，十万年前已经被逼无奈伤害过自己的孩子一次，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姜挽殒命。
姜挽眼底有神采流动，抬眸看向纤音，“什么？”
纤音稍稍攥紧了她的手心，声音里染上几分认真，“千重羽扇是混沌初开与我一同诞生的神器，里面蕴含了浓郁的时空之力，待你修炼到神明境界之时，你识海里的封印就会破除，那时候你就可以彻底掌控它，若是那时魔气蔓延无法阻止，你就彻底离开这方天地吧。”
如果说祭初是这方天地的心脏，与这方天地共生，那么纤音就是这方天地的变数，她所掌控的时空之力，可以超脱这方天地的束缚。
姜挽神情一怔，显然没想到她的识海里竟然还有封印，更没想到纤音还给她留了这么一条后路。
手上的力度在渐渐变小，姜挽转头，就见纤音的身体已经和梦中一般渐渐变的虚幻。
她的眼睛里满是眷恋。
姜挽心头一种怪异的感觉升起，嘴唇轻抿，还是喊出来了纤音所期待的那两个字，“母亲。”
纤音的眼底泛起泪光，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哽咽，“再见了，我的孩子。”
姜挽嗓子有些堵，想要反手抓住纤音的手，却是抓了个空。
纤音的身影消失，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去吧，我的孩子，拿到千重羽扇，去走你自己想走的路。”
姜挽起身，唇瓣紧抿，定定看着纤音消失的位置，许久才回过神来。
……
越靠近祭台，姜挽就越能清楚感知到千重羽扇的威压。
不过因为姜挽的身上沾满了纤音的气息，所以千重羽扇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但这并不意味这千重羽扇就能认可这位实力低微的修者做它的新主人。
它是神器，有自己的高傲。
姜挽伸手欲靠近千重羽扇的扇柄，不过却在还有几十厘米的距离就被一层无形的禁制弹开。
催动丹田，释放出八系玄力，和千重羽扇的禁制形成对抗之势。
感受到熟悉的秩序之力气息，千重羽扇羽毛轻颤。
不是很强。
姜挽不断加大玄力的释放，面对神器的逼人威压，丝毫没有退缩之势。
萤火欲与皓月争辉，这瞬间就激起了千重羽扇的斗志。
神器有灵，所以千重羽扇知道姜挽就是时空之神和秩序之神的后代，而它也想看看它昔日主人的女儿，到底能够发挥出怎样的实力。
莹莹幽光愈发强烈，姜挽只觉得全身都被一股窒息般的重量不断碾压，眼前也开始出现朦胧的幻影。
姜挽看到狰狞凶兽朝着自己猛扑而来，而自己的身后，则是无尽深渊。
前后夹击，退无可退。
姜挽面色冷凝，扬起手中的剑径直就朝着凶兽刺去。
就算不敌，也要一战。
一剑刺出，凶兽当即化作烟雾消失，姜挽也重新回到了祭台之前。
是幻象。
千重羽扇掌控时空之力，所以可以将其他地方的影像投入到此处，就像是海市蜃楼。
然而还不等姜挽喘息，面前场景再变。
浓郁的魔雾将姜挽牢牢笼罩在其中，丝丝魔气争先恐后的朝着姜挽的身体里钻去，加之千重羽扇的神器威压，姜挽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散发着剧烈痛意。
而姜挽最不怕的，就是疼痛。
类似的痛意，这些年她经受过太多。
幻象之中，剧痛加身，姜挽的思绪却是一片清明。
她清楚的记得，这是她和千重羽扇之前的对战。
八系灵根疯狂运转，浓郁的玄气铺天盖地，充盈着整个空间，姜挽顿觉身上的痛意减轻了不少。
一鼓作气，丹田内的几系玄力本源也透体而出，同姜挽一起对抗千重羽扇。
就在这时，丹田中的元神倏然睁眼，一道金光从丹田激射而出，连同姜挽和几系玄力本源的力量，一起冲向千重羽扇的禁制。
轰——
禁制碎裂。
姜挽看准时机一个闪身直接握住千重羽扇的扇炳，滚烫的温度从手心瞬间弥漫至全身。
水系玄力源源不断流向手心，而后用尽全身的力量誓要将千重羽扇取下。
千重羽扇不断被姜挽向下拉扯，姜挽的右手也迅速变得焦黑。
姜挽却是不管不顾，不过就是一只右手而已，她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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