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凝视一瞬，没有回话，绕开张云芝前行。
张云芝一怔，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口。
“陈川！我在跟你说话！”
“我又不聋，听到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张云芝气急，没了平日里身为女明星的半分优雅和高冷。
“自然是别人对我什么态度，我就回以什么态度。”
“你……”
张云芝这才明白他何以如此。
前往沈家遭到怠慢，所以生出些脾气。
她强压怒火道：“陈川，那是沈家，不是一般有钱人能比的。”
“怎么？他还能富过霍家吗？”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真不懂。”
陈川心下自然明白因为霍家产业大多在海外。
霍万年因着自身顽疾平日里也不愿抛头露面，行事低调，即便遇到麻烦或冒犯也不愿大动干戈。
但看沈家高傲的态度，怕是遇到半分挑衅，就会小题大做。
他之所以说不懂，只是想听听看，沈家是否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秘密。
“跟我来。”
张云芝低声说了，快步朝自己的客房走去。
陈川跟上，可一开门，却嗅到一股异香。
他环视周遭，在床头看到一个香薰模样的东西。
可香味着实有些奇特，陈川在脑海中迅速搜索一遍，蓦地一怔。
是仙灵脾。
这香薰里有仙灵脾的成分。
仙灵脾虽能祛湿健骨，但用在女性身上，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陈川神情严肃道：“张小姐，你那香薰是哪里来的？”
哪料张云芝并不在意，只道：“陈川，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要跟你讨论的是沈家的事。”
“好，你说。”
“沈家是京门四大家族之一，名下的制药产业全国亨通，我说句难听的，你为旁人医治疾病，他们服用的药，可能就是沈家生产的。”
“我只会开具草药药方，不需要那些快速药。”
陈川所说的快速药，指的正是西药。
西药见效快，是大多数人生病后的首选。
张云芝却笑道：“你还真是天真，难道你以为沈家的药业只生产西药吗？”
“哦？他们也有中药堂？”
陈川这一问，问在了点子上。
张云芝眸底亦划过一道意味深长。
“看来你虽然是医生且医术不错，但对医疗资本还真是没什么研究。”
陈川凛眉。
他自打传承了老祖宗的医术后，都是因缘际会帮人看病，或是朋友介绍，哪儿去关注过医疗资本？
更何况，清水村的罐头厂已令他分身无暇，杀害季怀柔的主谋也还没抓到，他更没什么心思去想这种事情了。
“张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家家主沈东升手握巨财，且在医疗行业神通广大，你如果跟他们搭上关系，必能凭借妙手回春之处成为全国闻名之人。”
“我不在意名利。”
“你怎么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张云芝情急之下骂出了口。
但陈川总觉得她没说实话，这件事背后怕是还有其他隐情。
“张小姐，今天我登门沈家受到怠慢，之后就不会再主动登门了，如果他们当真有诚意要见我，可以来跟我道歉，至于我是否会接受，要看他们道歉的诚意了。”
陈川说完，转身要走。
行至门前又顿足回身道：“你那香薰最好扔了。”
“为什么？”张云芝不懂他何以如此关注香薰。
“是为了你好。”
陈川没再解释，开门离开，直接去了霍万年的房间。
他刚走到门前就听到云管家的声音。
“老爷，我真得知错了，我对陈先生也不是有偏见，但他毕竟是乡下来的，我担心他觊觎霍家财产才会特别提防他的，如果您还生我的气，大不了我跟他好好认个错，您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绝不反悔。”
陈川在门外敛容。
云管家忽然示好，必有蹊跷。
他轻咳一声敲了敲门。
门内云管家立刻闭嘴。
“进。”
陈川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云管家冲他谄笑示好。
可那笑意太假，令人不适。
“陈先生，”霍万年道，“回来了？怎么样？沈家没为难你吧？”
陈川看了云管家一眼，没有吱声。
霍万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云管家道：“陈先生要为我针灸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老爷。”
云管家微微躬着身子离开，言行举止小心翼翼，跟陈川擦身而过时又挤出一个笑。
果不其然，房门刚关上，就听霍万年道：“陈先生，我知道你生云管家的气，但他毕竟是陪了我几十年的老伙计，你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别跟他计较了？”
陈川心下一颤。
霍万年虽是顶级富豪，可这心软的程度比一般人更甚。
通常情况下，越有钱之人心肠越狠，否则他们难以守住自己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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