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那女使的教训，两个小丫鬟当即不敢再说话，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认错。
这女使才冷哼了一声让这二人离去。
那女使看见沈之衡乖乖的行礼，随即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沈之衡一大早就听了八卦，而且这八卦还是对他有利的八卦。
…
今日他没有去大牢，反而是逛起了这东平府。
这东平也算是富地方，这里发雪灾不算是严重，又因为是在年关，街上还是有不少人的。
沈之衡找了个茶馆喝茶，这茶馆里面竟然还有讲书的，他坐下的时候那讲书的似乎是正讲到那精彩时刻。
这自古说书的除了说什么英雄救美，什么红尘韵事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听的，沈之衡听了一耳朵。
那说书先生说的是唾沫横飞，讲了一个绝色美色因为美貌被当地大官给掳走，然后又被心爱之人救出来的故事。
这样老掉牙的故事实在是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沈之衡听了一阵正准备走人，忽的肩膀被人按了一下，紧接着就被按着坐了下来。
按住他的人力气很大，沈之衡痛的嘶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桌子对面就坐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是个老者，穿着一身黑袍，虽然满头白发，但是看着精神很好，腰间别着一把刀，气势逼人。
这老头一坐下，就引得周围人的侧目，毕竟这周身的气势实在是过于强大。
沈之衡看着那老头子坦然坐下，微微扬眉，他不认识这个人。
那老头倒是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直接开口说道：“蹭个茶喝，不介意吧。”
蹭茶？
沈之衡见那老头模样微微眯眼，看这个人的穿着和气度怎么着也不是喝不起茶的样子。
“请便。”沈之衡微笑着将自己面前的茶壶给推了过去。
那老者倒也不客气，拿起那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盏茶入喉，那老者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随即还颇为嫌弃的说道：“这茶不好喝。”
沈之衡对茶没有什么要求，在他来说解渴就好，以前在沈家的时候虽然跟沈忠不算亲近，但是有着嫡子的身份，该有他的他都有，好茶也喝过不少。
这茶馆的茶虽然不算是那种极品的好茶，可是也算是不错了。
于是他说道：“东平府也算是有钱的地方，不知道您是从哪来？看您装扮应该是从大北边来的吧？那地方有什么好茶？”
沈之衡眼尖的看见那老者身上穿的袍子可不是一般都袍子，那可是裘毛。
所谓五花马，千金裘，这裘毛可是要千金啊，他只在宫里面看见那些贵人们穿过。
那老者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眼力不错啊，我确实是从大北边来的。”
那老者盯着沈之衡笑着说道：“这南边的茶果然太柔了，没有我们北边的茶好喝，你知道日照雪青月光白吗？”
沈之衡扬眉，“那是什么茶？”
老者一笑，“那才是好茶呢，日照雪青，一口下去成仙了。”
这话太夸大其词了，要是说酒一口下去美得成仙了，沈之衡可能还会信，但是一个茶能成什么仙？
“一看你那样子就不知道。”那老者从裘毛大衣当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来，那小罐子看着也是极其精致的，是银制的。
那老者叫来小二，把这小罐子扔给了那个小二，他道：“拿这个茶叶沏一壶好茶。”
说完，他又给了那小二一锭银子，那小二还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当即就乐的合不拢嘴收下了，又赶紧去给这客人沏茶。
那老者看着沈之衡说道：“今天让你尝尝什么是好茶。”
这人很奇怪。
沈之衡心中暗想，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是来讨茶的，他就这么自然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他究竟是什么人。
沈之衡微微眯眼，那老者看了一眼台上的说书人，随即慢悠悠的说道：“英雄救美，老掉牙的故事了…”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转过头来跟沈之衡说道：“当年我夫人也是被我这样救回来的，一晃几十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似乎是在感叹一般，沈之衡没有言语，他颇为警惕眼前这个人，一举一动都是打量和探究。
那老者回头，看着他的眼神轻笑了一声，“别拿这种眼神看我。”
他慢慢的靠在了椅子之上，目光幽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就当我是个念旧的孤苦老人，听我絮叨絮叨？”
沈之衡笑了笑，“没有穿千金裘的孤苦老人。”
那老者哈哈一笑，“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一个人无亲无友，犹如浮萍，世上几十年，举目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入心的亲人，要这些钱财又有什么用呢？你说我是不是孤苦老人？”
犹如浮萍，举目无亲。
沈之衡微微抿唇，这老人看似在说他自己，实际上又好像在说他。
他在这个世上同样是举目无亲了。
亲娘死了，养他长大的人也因为他而死，他才是举目无亲。
“茶来了！”小二端着一个茶壶走了过来，那茶一落地，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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