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请走了梁树森，拾掇了一下往家走。
顾聿辰今天少见的晚上没有给她打电话。
姜恬想打过去关心一下，可最后放弃了。
他的确该静一静，有些事情身边的人再急也没用，只能让顾聿辰自己去消化承受。
第二天一早，姜恬刚到厂子，就看到了萧云衫在大门口站着。
依旧是低调的打扮，脸上蒙得严严实实。
姜恬先去停车，这会儿职工正上班，她怕人多眼杂，只冲着萧云衫指了指。
两人去了对面的小茶楼，要了个包间。
包间里，萧云衫露出脸来。
“昨天……顾聿辰找过我，让我不要再来打扰你。但是我还是坚持，希望你能早点脱离苦海。”
萧云衫今天的话和昨天一样，就是劝姜恬离开顾聿辰，可谓苦口婆心。
“萧女士，何必呢，能把孩子扔在大街上任由他走丢的人，会担心别人倒霉吗？"
姜恬一句话，撕碎了萧云衫的伪善面具。
萧云衫原本的温柔表情瞬间荡然无存，震惊地看向姜恬。
“他们都告诉你了？”
大哥大嫂竟然把那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了姜恬，难道他们也看好姜恬？
姜恬点点头，冷着脸说道：“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而且……伯父和伯母都叫他小辰，而不是直呼其名。”
姜恬一直很尊敬顾聿辰的父母，因为是顾聿辰的亲人。
可面对眼前的萧云衫，哪怕是顾聿辰的生母，她半点敬意都提不起来。
甚至，希望萧云衫不要再出现了。
萧云衫轻笑，收起了‘慈眉善目’，只不屑冷笑：“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的确。”姜恬应声。
萧云衫拿着茶杯轻抿一口，之后说：“我好歹是他妈妈，你这样跟我说话，不合适吧？”
姜恬瞧着此时的萧云衫没了昨日的慌乱激动，甚至眉眼里多出高傲来。
演戏吗？也对，演员演戏谁说一定要在台上了？
姜恬看萧云衫以顾聿辰的母亲自居，反问：“他承认吗？管你叫声妈了吗？”
她只要不把这女人当成是顾聿辰的妈，还真是轻松释然了很多。
萧云衫盯着姜恬，姜恬的话无疑是戳中了她的痛脚。
顾聿辰的确不肯叫她一声妈，甚至对她没有任何的“称呼”。
“你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萧云衫不悦了。
别的她都可以忍，可姜恬必须离开顾聿辰。
“我就喜欢走夜路。”姜恬挑眉回道，神情认真地说：“而且有件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萧云衫好奇，挑眉等着姜恬说。
“你既然觉得他不好，为什么回来？看你的意思，当初抛弃孩子是你被逼无奈，可是已经‘逃离’了的人忽然又回来？可别说你是因为想儿子了。”
真说想儿子了，早干嘛去了？肯定是另有所图的！
顾聿辰也许还会被母子血缘或者亲人的感情左右，当局者迷。
可她不是，她可以很客观地分析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萧云衫又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在圈里能红那么多年的能是什么柔软单纯的女菩萨？
戏演得挺好。
但是下次别演了。
“你所说的为我好，希望我不要被毁，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我不觉得你有那么善心。”姜恬直白地表达着对萧云衫的怀疑。
人类的本能都是趋吉避凶，趋利避害。
要说萧云衫这么折腾没点目的，她打死也不信的。
“我都说了，他有很大的问题，就是个定时炸弹，从小就不正常的孩子，长大了也只会装装样子，你根本不了解他，就这么盲目地相信他？”
萧云衫冷眼说道：“别骗自己了，她能装一天两天，装不了一辈子的！”
“装正常啊，你不是也很会装？”
“他是个人，你做了那些事情以后，你还能强求他能变成一个让世界充满爱的人？”
“他是从出生就是坏小孩的吗？从襁褓里就是坏小孩？”
姜恬反驳完萧云衫，只觉得萧云衫很可笑。
她不相信顾聿辰，难道去相信一个只见过两面的萧云衫？
顾聿辰性格上的确有点缺陷，但是知道了他的经历以后，她认为顾聿辰已经很克制了。
同样的事情在她身上来一遍，她可能一眼都不想看到萧云衫！
“不负责的你在多年前先毁了他，现在再反过来怪孩子不正常？”姜恬说道：“我看你才不正常！”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什么也没种就要大丰收？这是白日梦！
“你别说了！”萧云衫喊道。
她原本是爱丈夫的，所以愿意生下遗腹子，想靠着和丈夫曾经的爱支撑下去。
可生完孩子后，见到孩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忽然就后悔了。
她还年轻，肚子上的肉变得松松垮垮的，丑陋的花纹让她不敢看自己一眼。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做错了决定，和丈夫的点点滴滴加在一起，都变得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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