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不高兴的原因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们茂山地大物博，一堆东西，什么小灵芝啊，树莓啊，都可以送人，这钱也可以好说，总比白白烂在山上或是给人采去了强。
茂山虽有两面，但他们这边的管理跟仓中是完全不能比的，那边规模化运行早就走上正轨，而他们因为没钱一度陷入被动，如此就恶性循环了，连个扫地的人都请不起，山上还是一心偶尔会捡捡垃圾。
只是，人家新星村的东西都是上了规模的，阳光玫瑰也培养的别致美味，他们这边的野路子完全不同，姜明不高兴也没法说什么。王向东有眼力劲儿，赶紧打哈哈：“咱们也得赶紧发展起产业才行啊。”
在座各位适才那点不满瞬间就变成了郁郁，王向东跟凌开山一唱一和，畅想了下有人之后一切好办的美好愿景，众人这才重新精神抖擞起来。
会议结束后，两人在小区并肩走，春花已经隐隐绽放，躲在树荫后，伴着夜下光影，朦胧送山风花香共月色。
“谢谢你啊。”
“你居然知道？”王向东诧异，“我以为你心无旁骛，从来不管这些呢。”
他指的是人心，凌开山太过专注，显而更适合搞学术研究，这些人际之类的东西他明白少根筋。
但其实以凌开山的悟性跟聪明，如何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而已，他喜欢删繁就简，绕过中间那些弯路，直接奔向结局。这次要到达的结局，就是共同富裕。
所以，中间那些心结之类的，也不必去管，他们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之后，自然不会再有二话。
不过，对于王向东的心思玲珑跟为他着想，凌开山还是很感动的。这两年奔赴一场，能遇到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当然——眼前晃过林一笑的身影，脸上莫名浮现赧然，暗月重重，倒像是树荫花色映其上，而非羞涩。
王向东一下就看到林一笑了，招呼：“一笑，搬来了啊。”
林一笑点点头，跟村里租住房子得经过王向东这边，他自然是第一时间晓得林一笑搬到这里的。原来不大明白林一笑为什么要搬去五楼，结果一看栋数就知道了，因为在凌开山隔壁。
年轻人的事儿叫个什么事儿，他懂他懂，都是光棍单身汉，自然希望好兄弟早日脱单，故而给两人留了充足的空间，打完招呼就撤了，一句话没多说。
两人送完王向东并肩而行，一时没想到交流什么，电话忽然响了。
“开山啊，还方便吗。”程也那头吵吵嚷嚷的。
凌开山意识到程也有问题想问他，本来想顺口跟他说自己决定，商量下葡萄量的，当下也没急着提，应了声等程也开口。
果然，他那边也没客气，叹了口气：“我这里有个事儿。”
“大丫，你没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砰”的一声，程也的惊呼声顺势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凌开山耐心等了许久，程也才疲惫地重新出现在手机那头：“开山兄，不好意思，见笑了。”
他简单讲了下那边的事情，是一户人家情况比较特殊，妻子出了意外去世了，留下一双女儿，大女儿已经十六岁了，是个智障，小女儿才两岁，还没开始上幼儿园，丈夫为了维持生计常年在外打工，顾不上家。由于公公过早地去世，目前只有婆婆一个人在家照顾家庭，儿媳妇去世后带孩子就成了问题。
大孙女生活无法自理，小孙女也需要人带，老太太身体本来不好，心力交瘁之下病倒了，根本没法带好两个孙女儿。儿子又不能回来，少了儿媳妇家里的经济全都落在他身上，压力就很大。最初的时候，秦由是帮他们请了社区护工，但护工家里突然有事儿，回去后这边就乱成了一锅粥。
护工是义务帮扶的，他们没有资格要求人家一定要在这里，全凭他们自愿，所以秦由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去找别的护工也申请不下来了，至于掏钱，他们家更是没有这个经济基础。
秦由倒是想过自己掏钱，老太太死活不同意，坚持说没这个理儿，咬牙硬着头皮也要自己带。
这不，程也跟秦由几人轮着换班看着呢，生怕这家人出什么事儿。
“但你知道吧，人家一家都是女人，我们在那儿实在尴尬。”程也也是无语，对付一般的女人他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现在人家是智障，根本不懂那些，当着他的面就能脱裤子撒尿，可给他吓得。
还记得换班的时候，秦由出来一张老脸通红，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结果怎么问他都不说话，直接埋着头跑了，可把他给好奇的。后来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这下子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老太太死活不同意请人照顾了。不愿意欠秦由钱跟人情是个问题，主要也是不放心让别人照顾孙女。想想啊，除了亲人谁能信地过去啊，毕竟一个大姑娘的隐私，有个什么万一日后都无法见人了。
“所以你找凌开山干什么？”
程也愣了下，他没听错的话，问这话的是个女人？
林一笑有些生气，这男的难不成还想让凌开山帮忙去照顾？他不也是男人吗？
“抱歉抱歉嫂子，你误会了，不是那个意思。”程也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人家对象误会了啊，跟他生气呢，“我不是想让开山帮我照顾，怎么可能呢。”
想想也是，林一笑颇尴尬，她还从来没这么反应过激过，当然也没这么脑子不够用过。
“我是想了个主意，想让开山帮我搭建个网络系统。”程也也不铺垫了，一股脑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网络系统？”凌开山好奇，这是什么。
“是这样的，孩子的外公外婆身体倒是健康，但是在外地，因为交通问题来不了，在那儿干着急呢，所以啊，我就想双方搭建个‘家庭支持网络’，可以随时照看着大姑娘，奶奶这边可以不用随时随地看着，也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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