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凌子毅的眉头皱起，眼神里都是疑惑。
苏挽月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研究过我娘的手札小记和苏家的设计，藏风聚水。”
“为官者居其中，官运亨通。”
“为商者居其中，八方来财。”
“看上去绝对是万中无一的设计，但是只要是设计过的，只要有一个漏洞，就是满盘全输。”
显然，她已经打开了那个漏洞。
他眯了眯眼睛，眼神中的疑惑非但没有消失，似乎又深了几分。
“你这么自信，只要你动点手脚，苏家就会开始衰败？”
“事实上，苏家已经开始衰败了。”
对上他的眼睛，她回答得很是认真：“俗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
“他在这方面确实是占得先机，可是平日不修德行，又为什么会觉得别人会保他一世呢？”
他听出了其中别有深意：“你娘……当年动了手脚？”
“嗯。如果他没有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想必我娘会在适当的时机，解除苏家的劫难。”
可苏文山担心韩青霜的身份暴露，动手杀害了韩青霜，还有谁会解救处于危困中的他呢？
苏挽月面上的神色很是淡然，显然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成竹在胸。
他斟酌了一番字句，才开口询问：“只是一个风水局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如果没有，世人为什么都在这方面费尽心思？”
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
哪一个不对风水卦师趋之若鹜？
可以说他们心里都有期待。
但是如果没有现实告诉他们，一局飞龙在天，帝王之命加身，谁又会如此笃信？
“那苏家究竟会发生什么？”
“三天之内，自有分晓。”
她不愿多说，他也没有过多追问。
这三天，苏挽月足不出户，甚至没有离开撷芳院。
府里的人都认为她是不想遇到杜嫣然，其实她心里明白。
她是在等，等苏家将韩青霜所有的遗物都送过来。
但是这几天，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响起凌子毅那个问题——
【你究竟是想让他将你娘的遗物送回，还是不想？】
在他问之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只觉得苏文山送回来，就让他们苟延残喘几天。
没有送回来，那么谁都不能怪她为母报仇。
可这几日安安静静无所事事，她的脑子里却不断地回想这个问题，脑子里甚至是有人在打架。
不可否认，她其实不并期待苏文山将遗物送回。
一旦送回，还得再找理由对付苏家，总归是麻烦了点。
苏挽月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树上零落的几片叶子，忍不住感叹：“秋天了，肃杀的日子到了。”
“夫人，这么冷的天，你快回屋里暖和暖和吧。”
安然上前给她披上披风，还不忘往她手里放了一杯热茶。
被冷风吹得有点麻木的苏挽月却被手中的热茶暖了心，她笑着看向安然。
“像你这么细心的人，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也不知道将来谁这么有福气，能娶你当媳妇。”
安然面上一红，娇嗔一句：“夫人，你尽寻我开心！”
“我们这些人的福气，还不都是主子给的？”
这个年代，很多人的选择权都很少。
在现代很普通的权利，到这里就成了奢望。
苏挽月最初不是没有想过要改变这种情况，起码她身边的人不需要受到这种教条的束缚。
但是时间久了她就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通过一己之力改变时代的人是伟人，而她只是个普通人。
能做的太有限了。
不能改变，就只能被同化了，真的是有点小悲哀。
可哪个时代不是如此？
大多数人，也只能是被同化而已。
她端起茶盏喝茶，遮掩了眼眸里的情绪。
恢复平静之后，她笑着开口：“那我得给你好好选选，必须选个好的，可不能委屈了你。”
“夫人就不要打趣奴婢了。”
“这怎么能是打趣呢？是认真的！难道……你不想嫁人？”
在这个年代，不想嫁人是惊世骇俗了点。
但是苏挽月，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煞有介事地说：“你要真没有这种想法，对我倒是很不错。”
“夫人何出此言？”
“我可是一直很喜欢你，既然你无意嫁人，就和我在一起好了，想想都幸福。”
她笑嘻嘻的挽上安然的手臂：“真没有？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哎呀，有你这样的美人陪着我，不知道多少人对我是羡慕嫉妒恨呢！”
安然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苏挽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挽月也知道，玩笑开过了就没意思了，何况像安然这种人，可能不太能接受这种设定。
她笑着刚想将这个话题绕过去，管家带着青岩匆匆地走了进来。
“夫人，救命啊！”
她还没有说话，青岩直接跪倒在地，眼睛红红的，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怎么了？”
苏挽月吓了一跳，一个男人好端端地见到她就下跪，还抹着两眼泪，也太吓人了。
青岩的声音里面是哽咽：“夫人快去看看王爷吧，王爷怕是不好了！”
燕云轩？
苏挽月的眉头皱紧，眼神里都是疑惑。
她和燕云轩下了连命符，对方出事，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青岩是燕云轩的亲信，理论上不该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她不敢耽搁，吩咐安然去拿药箱，又示意青岩赶紧起身。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你还是去自己看看吧，小的实在是说不清楚！”
苏挽月没敢耽搁，拎起药箱就带着安然上了燕王府的马车。
只是走之前，让管家告知凌子毅，她这边的去向。
到了燕王府，一行三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快步向燕云轩所在的院子走去。
一进去，她人就傻了。
并非是燕云轩出了什么事情，随时都可能去找阎王。
而是他生龙活虎地在院子和武师练拳，看着身体好得不得了。
安然惊讶地说：“王爷都好了？”
“哪里是好了？”
青岩都快哭了：“王爷醒来，见人就打。”
“武师们想制止，却又担心伤到王爷，就这么僵住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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