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昭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小皇帝这么护着墨冰裳，是看在墨老爷子的面子上。
太上皇之前对墨老爷子也极为客气。
哪怕是北武王和墨玄渊，都没有这种待遇。
墨老爷子到底和皇家有什么秘密，才能让皇家如此忌惮，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
一旁，许锦华越看越不顺眼。
这个女人怎么什么人都能勾搭上，连太监都不放过！
她捂着绞痛的胸口，气血翻涌，突然口鼻冒血，后脑一沉，猛地倒了下去。
人群顿时如同沸腾的热水，七嘴八舌地说道：“孙太医快来，北武王妃出事了！”
-
芙蓉殿。
这是先皇后贴身宫婢所住的偏殿，也是离御花园最近的住所。
孙太医看过后，脸色大变。
“这……皇上、太上皇，王爷，恕老臣无能为力啊，老王妃她恐怕是……”
话太过残忍，他不敢当着堂堂战神的面说出来。
墨玄渊纵使心中有了准备，却也不由得感觉闷痛，心口沉甸甸的。
轩辕鸣最是理解失去亲人的滋味，他不忍心的说道：“皇叔，朕立即让太医院所有人想救治办法。”
轩辕鸣调出国库的上乘药材运送到摄政王府上。
容晟见到抬进来的那些草药，还以为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等看到王爷怀里抱着的人，他大为吃惊。
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去找萧宿到西厢房。
在客房心心念念了大半宿的宋朝雪，一听到他们回来了，赶紧梳妆打扮。
赶过去时，她正好听见萧宿说道：“我走之前，夫人的病已经稳定下来了，怎么突然加重了？阿渊，你要做好准备，夫人可能活不过半年了……”
“怎么会这样？”宋朝雪在门口喃喃出声。
墨玄渊蓦地转头，眼底的猩红让宋朝雪感到畏惧。
她慌乱解释：“不，渊哥哥，我这个药不可能出问题的，它是补身子的好药，我这还有一些呢，萧神医，你快看看……”
说着，她赶忙掏出一包药。
咚！
男人大手一扬，那包药被打翻在地。
“你的药到底是从哪来的！是你配的吗！”
宋朝雪被他质问的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看向萧宿。
这一幕让司昭昭眸里精光闪烁。
剑拔弩张时，萧宿突然蹲在地上，捏起药粉，在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
“阿渊，这药的确是补药，我方才话还没说完，有问题的是夫人自己的身子。”
墨玄渊收敛怒火，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萧宿直言道：“夫人她中了蛊。”
司昭昭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怎么看出来她中的是蛊？你会蛊术？”
闻言，墨玄渊神色一动。
萧宿微微笑道：“王妃，你慌了，因为这王府里，只有你最懂的蛊术。”
司昭昭反问：“你还没有回答我。”
“阿渊很清楚，我就是一个喜欢钻研医术的疯子，在发现蛊术这种邪术后，我感到很郁闷，出去云游后，我从不同的人嘴里了解到蛊术，原来它不仅害人，还可以救人。”
“呵，也怪不得你能那么快治好尚书夫人。”
最后一句话，无异于是在告诉墨玄渊，她先前说的为了救他才习得蛊术，是说谎。
换做一个月之前，这话足以让司昭昭大吃苦头。
可惜，现在的墨玄渊神智清明，根本不会轻易再冤枉她，甚至折磨她。
“你只需要告诉本王，母亲的病，还有没有办法治！”
萧宿愣住，一双狐狸眼微微眯了起来：“用我的法子，加上宋姑娘的药，能让夫人多活一个月，治好是不太可能了，因为她中的是蛊，唯有下蛊之人才能解。”
绕来绕去，源头还是指向了司昭昭。
宋朝雪小心翼翼地开口：“既然嫂嫂会蛊术，就算不是她下的，让她帮忙看看不可以吗？人命关天，嫂嫂也先放一放和夫人的矛盾吧。”
墨玄渊不耐地皱眉：“她如果对人随意下蛊，你怎么还有命站在这诬陷她？”
宋朝雪没想到许锦华都要死了，王爷竟然还护着这个贱人！
墨玄渊脸色难看，语气却很是柔和：“你不想看，本王不会逼你。”
司昭昭摊手：“不是不想，是没法看。”
若是重生那日，她出手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她不是随便心软的人，何况对方还是当时想要她命的人的亲娘。
所以即使时光倒流，她的选择仍然不会变。
墨玄渊不再言语。
深夜。
主院的烛火还未灭。
叶竹匆忙进门：“尸体已经安放妥当，王爷打算何时行动？”
“明晚，继续盯着她，还有她身边之人。”
“是！”
叶竹撤下后，容晟悄悄推门而入。
“王爷，调查清楚了，萧神医云游的地方核对无误，他没有说谎。”
“生活习性也对比过了吗？”
上一回蕙姑的事，墨玄渊已有了警惕。
容晟一怔：“这个……属下一时忘记叮嘱他们了，属下立刻去办！”
人走后，墨玄渊接着批阅边关来信。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清早。
文武百官上朝，要送各国使臣皇子们离京。
昨夜的事已经被封锁在宫内，知道的不敢宣扬，不知道的也不会去想打听。
千殷离眺望长长的队伍，眸底涌现一丝失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奏曲，欢送贵客！”魏公公高声喊道。
宫墙外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百姓们。
礼乐响起，舞姬们在两侧跳动。
寒暄一阵后，乐声毕，宫门赫然传来百姓们的呼声：“战神来了！”
“草民叩见战神！”
“感谢战神庇佑北疆！”
“谢战神庇佑北疆！”
百官脸色各异，国师元修穿着墨绿色官服，还是披头散发的一副没正经的样子。
悠悠地说道：“战神威望十足，堪比皇上啊。”
太上皇看了眼面色不改的轩辕鸣，冷哼了一声，看你还能装多久。
百姓们纷纷起身，目送墨玄渊进去。
司昭昭挽着他的手臂，心存震撼，这是她第一次直观感受他在北疆的地位。
难怪外面流言会那么严重。
千殷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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