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痛骂了张秉初一顿后，还是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毕竟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张秉初坐在沙发上，姜清则是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
明明只隔着一张办公桌，却像是隔着重重山河，
故人几十年不见，再相见已物是人非。
张秉初被姜清憎恶的目光盯得露出几分无奈，他叹了口气，
“小清啊……”
“我叫姜清。”姜清冷声打断。
“好，姜清。”张秉初苦笑着妥协，“我当时走得急，没来得及和姜夏说，就留了封信给她，说了自己一定会回来娶她，可是……”
姜清听到这里嘴角的冷笑放大，
“可是那封信你给了别的女知青，信根本没到我小姑的手里！你这副说词骗我父母骗我爷爷可以，但却骗不过我！
你明知道那个女知青一直嫉妒我小姑比她漂亮，你为什么要把信给她来转交？
你返城又能有多急，急到和我小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当初我在知青手中要到了你的通信地址，写了多少封信给你，求你回来看看小姑，可你回来了吗？
没有！就连我告诉你小姑去世了你都不肯来送她最后一程。
你就不要再为自己的薄情寡义找借口了，你害死我小姑你就活该活在悔恨之中，
有什么脸来求我们姜家人原谅？有什么资格去给我小姑扫坟脏了她轮回的路？”
姜清字字诛心，骂得毫不留情。
张秉初的脸色从青白转为赤红，他低垂下头满目怅然，
“是，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女孩子间的嫉妒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也没想到我离开后姜夏她就会生病，可那时我不知道她病的那么重，如果知道我宁可不返城也会陪着她。”
生病？是了。
姜清怔了一瞬后就反应过来，自家为了隐瞒幺妹的身份，连张秉初都不知道小姑的离世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
姜清抿了抿唇，眯着眼质问他，
“你究竟想做什么呢？你明知道我们姜家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还三番五次的打扰，甚至想要打扰我的小妹，你究竟要做什么？
难道你的家人都不管你？明天就过年了，你的爱人你的孩子你都不要了？”
“我没结婚，我的妻子就是姜夏，和她相爱过，我又怎么可能还娶别人呢？”
张秉初神情极为认真的说道，
姜清不屑的嗤笑，
“人都死了你装深情给谁看？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扰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小妹，她年纪小都没见过我小姑，你就不要去把那份痛苦强加给她了！”
张秉初闻言长叹了口气，
“姜清，实话和你说吧，如今我岁数也大了，这次来是想和你家人商量，过些年我过世后能不能让姜夏与我葬在一起，何苦两人都是孤零零……”
“你想都别想！”姜清直接打断他的话，
“难怪我爹会砸得你头破血流，我小姑活着时你背信弃义，去世了你还不放过她，竟还想动她的坟？你简直无耻！”
张秉初就料到她反应会是这样，拧着眉说道，“你怎么知道你小姑不想和我在一起？她现在孤零零的，连个碑都没有……”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姜清要被这个无耻之徒气疯了。
她也想拿东西把他砸出去，又不好在单位动手。
姜清深呼吸了几口，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我小姑才没有孤零零，她有我爷爷奶奶陪着，用不着你来假好心！”
姜清终于体会到了老爹总是忍不住对张秉初动手的心情，面对这种畜生，多和他说一句话都是抬举！
姜清不肯再和他谈话，连扯带拽的把张秉初推走。
张秉初被推了个趔趄，也有些恼羞成怒似的拧眉问道，
“姜清，我当年丢下姜夏离开确实是我不对，但为什么你们都说姜夏是被我害死的？她的病是我想让她得的吗！”
姜清听他这样说气血上涌，恨不得活撕了他，但又不敢说出太多免得引起他的怀疑，只咬着后槽牙道，
“张秉初，我真后悔那时候帮着小姑去见你，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会阻止这一切，你是害死我小姑的凶手，这辈子你都别想洗清身上的罪恶！”
姜清骂完这句，不屑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秉初脸色青白，看着姜清的背影身形晃了两晃。
这时等在车上的秘书霍福山连忙下来扶住他，看到张秉初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
“老板，要不咱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就过年了。”
张秉初叹息了一口，重复道，
“是啊…明天就过年了，你和孙秋开车回去吧，我一个人这年过不过的也就这么回事。”
霍福山是秘书，时间都是老板的，哪敢把老板扔下自己回去过年？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和小孙都陪您一起过。”
*
大年三十，陈家人除了陈小兰一家全都齐了，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
一大早陈志和陈平就擦拳磨掌的跑大门口放二踢脚，二踢脚一毛五两个，俩小子斥巨资买了十个，稀罕的恨不得搂怀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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