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看人下菜
谢非鱼脚步停下来，看着王来喜，眼底有一丝探寻。
按照王来喜的业务能力来说，应该不说是这个大王村数一数二的富户，也该是一个富庶的人家，怎么还住着这么破败的屋子？
“您就是王来喜？”
王来喜吐出一口烟圈儿，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了眼睛。
“是哩，你不是一路上问过来的吗？还用得着多嘴多舌？你这个丫头来找我做啥，我老头穷得很，没钱没货甭给我多罗嗦。”
谢非鱼之前听过陈十八说过，这个王来喜不是个什么好人。
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个是个吝啬鬼。
可是看到他的家，谢非鱼算是知道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他了，他不仅仅是对旁人吝啬，对自己更是抠门儿。
脚上那双布鞋都已经烂了，能看到脚趾头，身上更是补丁叠补丁，若不说是一件衣裳，只怕要以为是百家布做的了。
“这不是不知道么。王大爷，我来是和你谈生意的。”
王来喜根本不想多和她讲话，只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又用鞋底给踏了开来。
“谈啥生意？老头我穷的裤子都穿不起了，可买不起你那些宝贝。你们夫妻俩人穿的这么油光水滑的，莫不是卖布的吧？老头我不收布料，你往旁处去问问。”
谢非鱼也蹲下身子，和他对视一眼。
“我们不是卖布的，是打算从您这里收货。”
这回，王来喜才算是有了点儿兴趣，正眼瞧着他们。
宛如看到了一头肥羊。
“嗯？收货？收啥货啊？”
谢非鱼笑笑。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开磨坊的。”
闻言，王来喜眼神暗了一下，他没吭声，听着谢非鱼继续往下说。
“我们开磨坊，要豆子。听闻这十里八乡的豆子，大多数都兑给您了，所以想和您一起建立一个长期的供货关系。”
王来喜起身就往屋里去。
“不谈。”
谢非鱼还没开口，司安知就已经走过去挡住了他。
王来喜还算壮实，可是在司安知面前就像是一直小羊羔。被轻而易举的截住了去路。
“咋？还准备强买强卖不成？”
谢非鱼起身，走到他面前，和司安知并排站着，脸上还堆着笑。
“您别生气，这是我相公，他是个傻的，有话不会说。您听我说完再决定谈不谈，成不成？”
王来喜不准备理他们，但是看着司安知一副不听话誓不罢休的傻样，还是决定听完。
“成吧，给你们一会子功夫，你们说完吧。我大概知道你们是谁了，本不该理会你们的，若是让我那连襟知道了，只怕又要嘀咕我很久。”
说着，他也不在乎干净，脱了一只鞋子，垫在屁股下头就坐了下来，示意谢非鱼往下说。
“你倒是说说看，你要和我谈什么？说完赶紧走。”
谢非鱼也有样学样，脱了鞋子坐在他对面，和他心平气和的交流。
“是这样的，王大爷。您既然知道我是谁，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如今有乐豆腐坊已经做得有些规模了。比起你那个连襟梅阿旺的阿旺豆腐坊只怕也小不了多少。原本我们有五块石磨，最近我又寻了三块来，如今我那磨坊里头已经有了八块石磨。”
王来喜吸了口烟，梅阿旺的豆腐坊里头也只有六块石磨，还不是每块都能被用上。
他看着谢非鱼的目光带着狐疑，轻轻咳嗽一声。
“你那磨坊八块石磨都能用上？诓我呢吧？”
谢非鱼摇摇头，一脸诚恳。
“我从不诓人。您也许只听过我和梅阿旺在竞争，却不知道我的规模。我可以和您说，我虽然豆腐坊是开在清平村，可是我的规模比起梅阿旺来说，只大不小。”
“如今，我每日固定的饭馆儿里头，都要供应一千多块。还有散卖的。周边货郎也从我的豆腐坊里头拿货。我那头是有保证也有足够的货源。”
王来喜忍不住对谢非鱼和司安知重新打量了一番，男人倒是看不出什么，长相足够俊俏，却也十足的傻气。
这个女人倒是让人有些意外，说气话来一套套的，难怪能从他那个连襟嘴里抢肉吃。
“嗯，所以呢，你和我说这些要代表什么？”
谢非鱼笑笑。
“您心里清楚呀。我如今这么大规模，也不瞒您，今年的豆子尚且能够保证，但是咱们清平村到底土地有限，能供应我的豆子少之又少。我听闻您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二道贩子，我想从您这里兑豆子。”
闻言，王来喜嗤笑一声，将烟斗磕在地上，磕出不少烟灰。
“和我做生意，你们还够不上哩。我那个连襟每日也需要豆子，我怎么能将豆子给你们这些外人？我王来喜虽然是个二道贩子，可也知道谁是自家人对不？”
原本这已经算是闭门羹了，可谢非鱼却不打算走，只看着他，嘴角上挑，带出一丝笑容。
“俗话说，没有绝对的不行，只有不到位的钱财。王大爷，您既然是个生意人，又怎么算人情账？”
王来喜第一回听人这么说，眼底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嗯？这话是啥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您既然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谁家的价高，渠道稳，您就给谁家供货不是？不能因为人情就让自己到手的钱财飞了去。铜钱又没有名姓，难道我谢非鱼的铜钱就没有他梅阿旺的值钱？”
闻言，王来喜彻底开始正视这个女子了。
“你往下说，这生意是个什么做法？你要什么？”
谢非鱼见话到了，心头微微一笑。
“我开门见山的和您说吧，我不仅仅开了豆腐坊，更是开了个超市。您大概没听过啥叫做超市，就是将所有的货物都放在一起，对外销售。以后我准备将铺面开大，您兑来的货物，不仅仅是豆子，其他的也能从我这里销售出去。”
“比起梅阿旺，我觉得我才是您最合适的合伙人。更何况我的豆腐坊如今在壮大，我做出来的豆腐和梅阿旺不同，更受旁人喜欢。您为何一定要和梅阿旺谈那点儿人情，而错过我这头这么大的前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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