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脆响，他的脸就肿了起来。
“啊！”钟富国叫了一声，忍无可忍之下，一巴掌挥了回去。
莫悠竹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掰。
一声惨叫之后，他的手腕就脱臼了。
呃！
现场的两个女人都惊呆了，看着莫悠竹那双看起来特别纤细的手。
不敢相信，她的力气居然有那么大。
钟富国疼得蹲在了地上，眼里有狠绝之色，“这件事，我会找公安来处理，小姑娘，你已经犯了故意伤害罪。”
此话，着实把吴娟红唬住了，找公安还得了，悠悠不会被抓进监狱吧！
连忙就想赔礼道歉，“对，对不..！”
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莫悠竹抬起脚就踹了过去，“去呀！赶紧报警吧！我正等着公安叔叔来抓我呢！”
“啊！你以为我不敢！”钟富国怒不可遏，真的跑进了里屋，多半打电话去了。
“悠悠！你！”吴娟红不理解，女儿为什么不害怕。
“妈，我们就等着吧！看看公安叔叔会站到哪一边。”
莫悠竹冷哼一声，“我们没有做任何亏心事，公安叔叔来了也不怕，反过来，我们还可以让康奶奶起诉他不尽赡养义务。”
“说的也是。”吴娟红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为女儿的果敢感到开心，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愧疚。
任何时候，她都只想成为女儿的保护伞，但很多时候却还得女儿出面保护她。
不一会儿，里屋居然有惊慌失措的叫声传来。
“妈，妈，你咋个了？你咋个了呀？”
外院的几人赶紧跑去查看，就见康奶奶正扑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刀在割自己的手腕。
好在她力气太小，刀太钝，手腕只磨破了一点皮。
而她的儿子，居然好像被吓惨了似的，坐在一边，没有第一时间去夺下她手里的刀。
看到这一幕时，莫悠竹再次有打人的冲动。
事有轻重缓急，她首先飞奔过去，夺下了康奶奶手里的刀。
再将她抱了起来，放回到了床上。
这会儿康奶奶已经泪流满面，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的自尊在听到儿子恬不知耻地争吵的那一刻，粉碎了个稀烂。
在医院时，她的求生意志非常强，只想拼着一口气，见儿子最后一面。
所以，她坚持了下来。
一直到昨天，她还在想，儿子只是太忙了，等他忙完了，肯定会回来看望她的。
结果也如她的期盼那样，儿子真的回来了。
可是，她没有从儿子的脸上看到，母亲还活着的欣喜，只看到了惊讶和困惑。
这样的眼神，就如刀子插在她的心口，让她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好半晌她才抹了一把泪，看向她思恋了十几年，现在却又恨透了的儿子。
“富国，既然回来了，我们母子就做一个了断吧！”
“妈！”
看着老妈那毫无温度的眼神，钟富国的心里有点发怵，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了床前。
“坐下。”康奶奶抬了一下那只还算灵活的胳膊。
莫悠竹拉着吴娟红的手，退出了房间。
不管怎样，人家才是母子，肯定会有悄悄话要说。
......
“哎！悠悠那孩子，只有十六岁，但人家比你懂理多了。”康奶奶闭着眼睛长叹一声，“十五年了，我把你送出国十五年了。
回来看我一次，真的就有那么难吗？”
“妈！”钟富国惭愧地垂着脑袋，“我在那边负担太重了，几乎没有存款，回来一趟路费不是小数目。”
“呵呵！”康奶奶笑出了眼泪，“那时候觉得只要你有出息了，我就算吃糠咽菜都没有关系。
我拼了命地培养你，到头来你却说，路费太贵，一次都不回来。
那这一次，你又咋个回来的？
是偷渡回来的不成？”
“妈，对不起！”钟富国痛哭出声，“妈，您原谅我吧！”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
所以，你是回来收财产的。”康奶奶厉声问道，“你巴不得我死，对不对？”
“啊！”钟富国有心事被说中之后的心虚，“不是，我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妈，你咋个能那样想？
我，我向老总递交了好几份请假申请，才得以准假的。
刚一准假，我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康奶奶的脸上，好像有了些欣慰之色，“这么说来，你还是挺孝顺的。
那么，你打算咋样做？带我去美国治疗，还是你留下来为我养老送终？”
“妈，我的假期只有十天，况且，您还有三个孙子呢！”钟富国再次垂下了脑袋，“他们都需要我挣钱养活。”
康奶奶：“嗯！你不说，我差一点忘了，我还有三个孙子，但他们人呢？
他们几岁了？我连他们的一根毛都没有见着。”
“妈，我这次回来，带了他们的照片。”钟富国赶紧如献宝似的，拿出了一叠照片，放到了康奶奶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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