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你犯法？”
“你这副鬼样子，倒贴我都懒得看，你不是有镜子吗，照清楚了吗？”
想起她阻拦自己给希希做手术，秦雨就嘴下不留情。
路上碰到一辆打滑溜下斜坡的卡车，所有人都在帮忙推车，好在没有出现其他事故，他们的卡车便没停留，只是更加小心了。
卡车开到隔离区时，大雨已经转变为暴雨，车厢里积了很深的水。
下车时，秦雨看了李翠一眼，她脸上残留的妆容被雨水冲掉了许多，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她全身都在滴水，冻得直哆嗦，活像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
秦雨虽穿了雨衣，暴雨实在太大，她除了上半身没有浸透，裤子和鞋子还是湿透。冰冷的裤子贴在腿上，她能想象李翠有多冷。
也许是大雨的缘故，她跑进自己办公的医务室，另一个同事并不在。她将门反锁，拉上布帘，快速脱下湿透的衣服，从空间取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再把湿衣服丢进空间。
空间里，几只鹭灵鸟对时常空降的东西习以为常，猜测外面又下雨了。
秦雨给自己贴了几片暖宝宝，把取暖器打开，这才觉得稍微好一点。
雨越下越大，地面上形成水洼，走在外面积水已经淹过脚踝，士兵在地面放上一些砖头和石块，方便大家不用踩在水里。
秦雨将门打开一条缝，雨水像瀑布一般倾斜下来，狂风吹起雨水飘到脸上，冰冷刺骨。对面几米处的房子已经看不清，雨水隔绝了所有视线。
她想到了天灾刚开始那场雨，足足下了两个月的暴雨，他们的城市全都淹没在深水里，最后被洪水冲垮，人们只能逃去龙王山。
如果这场雨又像以前一样，那隔离区还能撑多久？地下城又能撑多久？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一时间又陷入天灾的恐惧中。
“想什么呢？”
林寒在她面前挥挥手，秦雨才反应过来。似乎遇见林寒后，她经常走神，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林寒何时进来的，她既未察觉。
她一把将男人抱住，紧紧地拥着他。
“怎么啦？”林寒问。
秦雨在他怀里摇头，把他抱得更紧。
良久，她抬起头，认真道：“林寒，如果这场雨，像天灾刚开始一样下两个月，地下城还保得住吗？”
林寒道：“如果连续两个月都像今天这样，保不住。”
林寒没有骗她，天灾刚开始下那场雨时，地下城根本没有投入使用，而是作为后备基地。
那时，地下城还属于全封闭状态，整个地下城都被淹没在洪水中，后来洪水退去，高温来临，变异兽横行时，人们才进入地下。
现在中心城还完好的大楼并不多，很多都已在后面那场地震中倾斜，住人肯定是有危险的，如果再遇一次洪水，绝对会塌陷，反而那些十几层楼的小洋房没有多大损伤。
“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果地下城真的被水淹，我们也只能般回地上，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只是条件艰苦些而已。”
秦雨知道，这只是林寒安慰她的话。如果般回地面，一切都要从头来过，说一夜回到解放前都是自大，至少，解放前没有天灾。
天灾不断变化，她对以后的日子并不看好，虽然有吃不完的食物，可容身的地方都居无定所，又谈何安稳的日子。
雨太大，什么都做不了，林寒就在这里陪着她说话。中途除了三个换药的病人来过，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旁边的同事一直到中午都没有来，秦雨猜测会不会在路上遇到了危险，就现在的雨势，汽车行驶在路上，雨刮器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想要看清前方的道路，就更不可能。
今天的雨势，都不能用瓢泼大雨来形容，有江河决堤冲下来的态势，比天灾刚开始的那场雨还要大。
下午依旧是秦雨一人坐诊，一个病人都没有。林寒出去过几次，然后又回来陪着她。
直到6点下班，暴雨没有停止，也没有变小。
“今天不能回去，路上太危险。”
“好”
她也知道，完全没有视线的情况下根本没法开车。
从旁边床底下拿出早就备好的雨靴，再穿上雨衣，二人转到林寒在隔离区的宿舍。
“砰砰”
“进来”
士兵全身躺着水站在门口，看见秦雨愣了一秒又恢复神色。
“报告林将，排水系统已经瘫痪，雨水全都聚集在隔离区，目前已经积水一尺左右。”
“知道了，通知下去，马上开会。”
“是”
士兵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林寒的宿舍在活动房二楼，因此没有注意到积水的情况。
“我得马上去处理，你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好”
林寒一边穿雨衣，突然又回头道：“不要像上次一样，偷跑出去。”
“不会，快去吧，小心点，注意安全。”
秦雨苦笑，上次是特殊情况，现在这么大的雨，外面根本没人，她也帮不上忙。
不出去，也不妨碍她用精神力查看。
隔离区内，有一半的房屋是红砖砌成，全都是六层楼房。缺少钢筋水泥，混凝土，只能暂时修到六层。
目前积水已经灌进一楼，士兵正冒着雨疏散底楼的人群，往楼上借住。
“你们是军方，就不能把他们带去别的地方安置？”
“我们这里已经住了6个人，现在又住进来4个，让我们怎么睡？”
“大家都是同胞，现在一楼被水淹，我们没有去处，等雨停了我们就搬回去。”
一楼的住户唯唯诺诺讨好，二楼的住户明显不让步。
“碰”
一声枪响压住了所有声音：“谁要再闹事，就滚出去，反正现在缺衣少食，少你一个大家还能多分一口粮食。”
事态紧急，长官已经没有耐心，直接武力威慑，效果很好，反对的人不说话了。
安置不下的人又往三楼，四楼，五楼借住。
一直忙到半夜，一层的住户全都转移至楼上。此时，已经积水二尺多深，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周，隔离区就要被淹没。
秦雨用意识查看中心城其他区域，城市边缘郊区靠向海边的方向，雨势最大，反而中心城城区雨势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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