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的确是看出来了。
从他说出那句“抱歉”开始，他所想的一切，就完完整整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叶惊秋真的会诚心道歉吗？
不，他不会，他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如果真要反省，他想的也只会是做事不够妥帖，竟然被监控拍下。
所以，今天的道歉，只是一份带着别样意味的引诱美食，接受了它之后，才是他的真正意图。
那么，他的真正意图会是什么呢？
万物都不需要想，直接就能得出答案。
在两人有限的交集重合圈里，能够让他花费这么多功夫，拐着弯，甚至还算是违背自己意愿来做这一切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了。
笑意深了些，万物道出了一个名字。
“杭慕白。”
叶惊秋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表情伴随着名字的说出，彻底龟裂。
愧疚收回，又重新变回了那副冷漠脸的模样。
万物走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远远看去，像是在亲昵地低语。
“说说吧，你又想为他做些什么？”
自己的计划被看穿，少年僵着脸，直接放弃了准备好的话术，不加修饰地开口：“我听说陆杭生愿意签署放弃杭家财产的协议，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签，我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还有，我还希望他能够签一份保证书，永远不和杭家有来往，不去破坏慕白的家庭。”
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叶惊秋表现的格外淡定，像是早已经在心中盘算了许久，已经足够熟悉。
万物好奇，“为什么和我说，这不是杭生的事吗？”
叶惊秋白了她一眼，“他听你的。”
就算自己去问了他的意见，他也会直接去问她，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直接找她来的方便。
这倒是实话，万物点点头，按照目前小生生对自己的依赖程度，他肯定会来问自己。
但是……
笑意再次涌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这是你们自己说的！”
“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而且，就算我们说了，那也是陆杭生和杭家之间的事情，再怎么样，和你也搭不着边吧？嗯？”
万物笑得无赖。
叶惊秋还是真是爱杭慕白爱的深沉，之前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还不够，现在又来，这样的爱意，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可惜，她只磕糖。
夜风很凉快，吹在身上，比空调还要舒适，再加之面前还有一个脸色堪比制冰机的存在，就更舒适了。
“你——”
叶惊秋的脸气到发黑，向来保持良好教养的他手微颤，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失态。
他还想再做最后的劝说。
然而，话才刚出口，透明的玻璃门被从里打开，杭慕白的身影出现。
“你们做什么呢？”
已经恢复过来的少年脸再次红润，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他明知道叶惊秋不喜欢万物，但当隔着距离，看着两人面对面，凑得极近，且万物的脸上，一直都保持着愉悦的笑容时，还是无法抑制地冲了过来。
他受不了。
受不了万物和别人太近，受不了一丝一毫别的可能。
他嫉妒的想要直接表露自己的心意。
但是，不能。
至少现在，还不能。
万物转头看他，笑容还是那么戏谑，“做什么？嗯…叶惊秋找我说有关你的事情呢。”
“我的事？”
“对啊，他说——”
“我说你成绩下降，让她这几天安慰安慰你！”
叶惊秋唯恐万物将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匆忙之下，直接就按照心中已经观察到的细节说谎，将话头抢了过去。
如果他没观察错的话，这段时间，不，应该是从万物一来学校开始，杭慕白就对她表现出很友好的态度。
两人关系是好的，自己说这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杭慕白听完，立马就将刚才那点不开心抛之脑后，期待地看着万物，“真的吗？”
万物笑着看叶惊秋，拉长语调，“真…的…吗？”
叶惊秋皮笑肉不笑，僵在原地。
在两道完全不同的视线里，好半晌，万物才悠悠点头，“那就是真的吧。”
叶惊秋蹙着眉放下心。
杭慕白虽然觉得奇怪，但很快就被高兴盖了过去。
“正好，我有几道题不会做，小物你教教我吧。”
“好啊。”
两人并排往里走，一高一矮，虽然存在明显的身高差，却并不觉得违和，反倒是格外和谐。
叶惊秋看着，莫名就想起了万物来校的第一天，她和杭慕白一块走在学校被人偷拍发到论坛上的照片。
两幅画面重叠在一起，少年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又想不明白为什么。
.
“确定吗？”
“确定，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肯定不会有错。”
“好，谢谢二爷爷。”
挂上电话，祈恕看着面前摆放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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