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曲威，陆川没直接往回走，而是先调头朝国营饭店开去。
快到的时候，曲威见他减速，“你还要吃饭啊？”
陆川瞄了他一眼，“你不饿，我还饿。”说着路边停车，随后下车走进国营饭店。
“哎，你快点吃啊，我就不吃了，在车里等你。”
陆川没管他。
国营饭店营业早，这个时候里边已经很多人在排队了，尤其是卖早点的窗口。陆川前边有五个人，没办法，他也只好站在队伍后面。
有人认出他，上前打招呼：“陆老板也过来买早点？”
陆川转头，见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自己并不认识，却也笑道：“是啊，自己买点，也给别人带点。”
“要说咱县里谁是万元户，估计也就陆老板了，你家的东西是真香，可惜......”说到这儿男人嘿嘿一笑，可惜什么没继续往下说。
无非也就是东西贵或者工资太低之类的，所以陆川也跟着笑笑。
“外边那车......新买的？”
陆川开那小车看上去并不像新车，但眼看陆川从车上下来，还是从驾驶座上下来，就不得不想到“新买”。否则以县里寥寥无几的小车数量和能有车的人或者部门来说，“借”显然不太可能。
陆川摇头笑道：“一个朋友的，我可买不起这么贵的家伙。”
能“借”、且有地方“借”，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关系和人脉，他的话让排在前边的俩人也禁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陆川无奈。
若不是他想买些吃的回去，实在没必要站在这里听这些人当面八卦。
好在前边的人买的东西不多，没等几分钟，就轮到他了。
“同志，馅饼每种馅儿给我十张，包子每种馅也要十个。”陆川压低了声音，就是不想让别人听见，免得又是一阵议论和联想。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城里确实有点知名度的，这种知名度也表明自己的店也有相当的人气，因此他并不反感，可走到哪里都被人关注的感觉却是不怎么好。
陆川说完自己要买的数量，服务员别有深意地多看了他几眼，才说：“你要的多，稍微等一会儿。”然后生硬地报出一个数目，陆川急忙从兜里掏出钱，递了过去。
服务员找零钱，陆川收好，站到旁边，把前边的位置让给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一到窗口直接报出了自己想买的东西，可惜连这服务员都跟着忙乎烙馅饼，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这人又重复了一遍，服务员顿时提高声调，斥道：“等一会地，没看见这边忙着吗？”
排队的人讪讪地不再说话，反而看了等在一旁的陆川几眼。
对于国营饭店的服务态度陆川是心知肚明，他不以为意，其实别人也是见怪不怪。
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样子，点的东西终于好了。接过东西习惯性地跟服务员道了声谢，又跟身后的人说声抱歉，这才大步出了国营饭店。
打开车门，把东西放到后面，陆川上车快速驶离。
“你没吃啊。”
曲威吧嗒吧嗒嘴，还以为陆川能给他带点出来。
“你不是不饿吗？”
“那你就不能给我带点？看你小心眼儿那样。”反正坐在车上了，曲威心里也有了底儿。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还真很少有时间闲聊，尤其像这样随意的时候。这让陆川禁不住有点感慨。
“威子，你说现在好还是上学那会儿好？”
曲威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现在啊，难道你还怀念上学那会儿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日子？”
要说现在，不光曲威，连着店里所有的员工，生活条件都不同程度的有所改善。不光是物质方面，随着首日的增加在家里地位也得到了提升。而且在外边要是跟人提起在“这家烧烤”上班，那都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你还别说，那段时光无忧无虑的，也挺好。”
车子已经开出县城，回家的路依然颠簸。
曲威直接否定道：“也不知道你咋想的，要是换做以前，你能买这么些个吃的却一点不计较花了多少钱？就问你舍得舍不得？还有这小车，人家能借你？还有李大公子，就他那身份能整天跟在你身后？”
他这番话说完，陆川乐了。
“你小子啥时候口才变这么好了？还给我上了一课。我也就是感慨一下，那时候咱俩整天在一块，玩儿的也挺开心不是。”
“嗯，是，穷开心。”
陆川摇摇头，不想再接受曲威的批判，遂转移话题。
“这两天你先在服务员里摸下底儿，看看有谁愿意去省城工作。提供食宿，工资水平自然也是按着省城的来。”
“你真打算在省城开店了？”
陆川严肃地看了看曲威，“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后的计划吗？你还当我闹着玩儿呢？”
“没有，我只是没觉着这么快。那行，我尽快问问。”
“嗯，之后再把招服务员的消息散出去。”
这回轮到曲威严肃地看着陆川，“你确定店铺了？”
陆川点点头，“也就这两天的事儿，这回咱可不能像这小店这么小打小闹，省城不比县城，有着你想不到的消费能力。所以新店开张，要多上新菜品，还有员工要事先做培训。”
“工作量很大，我倒是希望你能过去帮我。”
曲威有点不放心，“那咱现在这店怎么办？还有刚开没多长时间的蛋糕店，就甩手不管了？”
陆川笑，“看你把你吓的，我怎么可能不管，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嘛。”
“行，说说你想怎么安排。”
“肖雅暂时不跟我过去，这段时间我想让你带着她，教教她。还有陆花，也是。”
一提到陆花，曲威顿时来了精神，可是听到陆川这么安排，心里的希望好像一下子又被踩灭了，精神头一下子就下去了。
陆川早看出他的意思，却装作不知道。
“这样行不行，你倒是给个话。或者你有更好的安排？”
曲威没好气儿地说，“你说啥就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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