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不比竹溪县,处处都有让你心甘情愿花钱的地儿。不过几日功夫,张奕宸就把兜里为数不多的银子快霍霍完了。这茶楼可以不去,瓦舍可以不逛,可再怎么着,饭要吃,店要住。为填饱肚子,不至于流浪街头,挣钱成了张奕宸的头等大事。
在张奕宸看来,凭借他的本事,挣钱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可现实再次给他上了一课,找工作的过程中接连碰壁。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
兜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的张奕宸因为交不上房费,一大早就被客栈请了出去。
无处可去的张奕宸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半天。饥饿感来势汹汹,已经身无分文的张奕宸连咽几大口口水,试图缓解饥饿,可已经许久没有进食的肚子哪里是几口吐沫可以哄骗的。
张奕宸在一家面摊前徘徊许久,最后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小哥,你想吃着什么?”
“大娘,我还不饿。只是渴得厉害,想要讨碗面汤喝。”
张奕宸向摊主讨了一碗面汤,想要喝个水饱。
“没问题。我这就去给你盛碗面汤。”
张奕宸等了半天,迟迟不见面汤端上来,因为是讨食,他也不好意思催促。
又过了一会,摊主端来一大碗面。
“大娘,我没点面。”
虽然肚子抗议个不停,可良知告诉张奕宸不能吃霸王餐。
“瞧我这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摊主一拍脑袋,“现在没有别的客人点面,这面放久了就坨了。全都是我的过错,这面就当我请你的。”
摊主走后,张奕宸放下矜持,抱着碗狼吐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张奕宸并没有立马离开,把面摊上所有的碗筷收拾干净后才离开。一饭之恩,现如今,也唯有以此相报。
张奕宸的思路也打开了,当务之急是温饱,是有个落脚的地儿,不能好高骛远,不能猴子搬苞米,要骑驴找马。张奕宸的目光也从街边的大商铺,转投向街边的小摊位。从给人打工,转变成自主创业。
张奕宸正在街上细数各个摊位做得什么买卖,看到一个摊位旁围满了人,立马也跑去凑热闹。热闹就意味着热度,而热度就是金钱。
张奕宸厚着脸皮挤到前边,原来这大受欢迎的摊位是一个棋摊。
棋摊的主人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头发凌乱,满脸胡茬,身上的那件藏青色长袍还算整洁。此时他正和一书生模样的男子在对弈。棋摊旁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一局百文”的牌子。
从围观群众的口中,张奕宸得知,这棋摊主人名叫柯疯子,每天巳时准时摆摊与人下棋。倘若来下棋的人赢了,便可赢得一百文的赏钱。倘若输了,那就要给吴疯子百文钱。奇怪的是柯疯子一天只下三局,下完就收摊。更奇的是,柯疯子在此摆摊已经有些时候了,每天三局至今没有输过,这也是为什么棋摊如此火爆,大家都在等吴疯子的首败。
棋至中盘,书生盯着棋盘看了许久,身子忍不住战栗起来,执棋的手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
“我输了!”
书生瘫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棋盘。棋盘上尚有大片空间,可是他已经没了再落子的勇气。
虽然才过午时,吴清源已经开始收摊,书生已是他今天的第三个客人。
能用爱好挣钱养活自己不失人生的一大幸事。吴清源每天下的这三局被他称作食局,一局一两银子,三局就是三两银子,可保衣食无忧。
围观者多为好事者,他们就想看吴清源输棋。随着书生的落败,他们的愿望又随之落空,也都散开了。
“大哥,我想和你打个商量。”
书生走后,张奕宸一屁股坐到他先前的位置上。
收拾棋子的吴清源头也不抬地说道:“要下棋的话,明天再来。”
尽管吴清源的态度冷漠,但毕竟是有求于人,张奕宸觍着脸说道:“不是下棋的事……”
吴清源把最后一枚白棋扔进棋篓,冷冰冰地打断了张奕宸的话,“和下棋无关的话就更不必说了。”
眼看吴清源要走,张奕宸连忙起身拽住他的衣袖,“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是想在你这儿再支个棋摊。”
“再支个棋摊?”
“嗯!再支个棋摊。您一天只下三盘棋,其他时间这儿都空着,我可以在你收摊后再出摊,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你。”
“只要你能下赢我,一切好说。”
吴清源也不急着走了,把装有白棋的棋篓推到张奕宸跟前。
对于围棋,张奕宸并不是一窍不通,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中,还算拿得出手的一项,甚至还拥有段位证书。
可张奕宸并不打算接下棋局,他还没傻到用自己的兴趣爱好,去跟别人吃饭的本事较量。
“久闻先生棋艺高超,我自知不是对手,就不班门弄斧了。”
“既然你不愿跟我下棋,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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