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眸底的笑意猛然间僵滞。
但很快，便被霍姽匆匆掩盖。
瞳间笑意辗更浓厚，却难以及底。
下巴微抬，霍姽眉目轻掀，懒懒看向那只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白皙修长的手，眼底掠过一抹惊艳。
也存于几分思量。
半晌，她忽而仰头，眼尾轻斜，如俯视众生的女王傲然睥睨护驾来迟的骑士，声音冷魅随意，如同赏赐，缓道：
“那就，如你的愿吧。”
骤然松开掐着徐素芹的手，霍姽嫌弃地拍了三下，踱步往外而去。
至于身后一切，就与她无关了。
是他说的，一切都交予他。
望着霍姽就这么走了，徐素芹第一个反应过来。
“霍姽，你敢走试试！”
话一出，那道身影立马就不动了。
似被惊喝住。
但徐素芹可不会再认为是霍姽怕她。
她神色有些惊恐，但逼着自己气势不能弱下去。
果然，霍姽缓缓调头。
盯着她，嘴角挂笑，眸光森冷。
朱唇微启，她笑：“不让我走？你站在这里继续给我掐？”
嘶！
毫不掩饰她想掐死徐素芹的想法。
就这么赤裸裸地将这字眼吐出来。
霍姽……简直是任性妄为到了极点！
在场众人不由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就算是站在霍姽这一边的人，也都瞳孔地震，震撼无比。
当大哥的，是真敢说啊！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他们啊！
她这么说，他们怎么替她洗白啊！跳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伏渊。
自进来起，他那双深邃黑眸便被霍姽占满，眼尾丝丝宠溺不自觉外露却不自知，甚至在她说出那番话后，眸底不见半分难为和惊憾。
像是极其了解她的脾性，也一切都由着她而去。
整张俊脸，就差贴上“你开心就好”的五字标签。
一旁，蒋牧丞不经意撞见这一幕，清亮的瞳眸微怔，随之即刻升起几道警色。
·
徐素芹被霍姽的这股放肆劲吓得不敢说话。
纸老虎的气势削去一半，彻底萎了。
见状，霍姽唇角陡生笑意。
徐素芹低眉顺眼的样子，她很满意。
扫过那些与她一道战线上的人眼底的震惊和呆滞，霍姽敛眉玩笑。
转身轻喊一声“走了”，迈步向外而去。
这次没人再敢叫住她了。
几人反应过来，也立马跟上。
…
霍姽走，就轮到伏渊解决事情了。
跳过吴天波和身为霍姽母亲的徐素芹，伏渊主动对上杨家人。
“杨家二爷杨鸿畴？”
彼时，伏渊嘴角的笑意尽数收敛，只留下一双黑得发冷的深瞳和如浸寒潭的低冷声音。
第二次被人点名，杨鸿畴没了方才那股高高在上的凌厉气势。
不是不想，而是多年身居高位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
眉头轻蹙，杨鸿畴鹰眸微眯，凝望那个虽是站着，但通体气度一点也不非凡的男人，试探问：“不知这位先生贵姓？”
伏渊黑眸轻掀，瞳孔无温，冷漠地吐了一个字：“伏。”
“伏！”
刹然间，杨鸿畴脸色骤变，几乎是瞬间弹跳起身。
瞳孔圆睁，他死死盯着伏渊，满目惊骇。
会议厅内，所有人都被杨鸿畴的反应吓了一跳，抬头，纷纷诧然。
只见他脸上出现了一抹罕见的神色。
——惊惶。
紧接着，杨鸿畴的腿开始不自觉地发颤。
双唇颤抖。
偌大的会议厅内安静无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杨鸿畴神情的巨变。
不由好奇转向那个让身为江城霸主的杨家人，都惊慌失色的年轻男人。
然后，就听见杨鸿畴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地问：
“请、请问，您……方便告知来自？”
“……”
若是说之前的会议厅是安静，那现在就是一片死寂。
静谧到落针可闻的地步。
没有人想到，杨鸿畴不仅惊慌失措，甚至卑躬屈膝。
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杨家人。
不少人开始好奇伏渊的身份，连正在往外走的人也是耳朵竖起，细细听着。
无数瞩目之下，伏渊冷淡启唇。
朝杨鸿畴丢了另一颗雷。
“京城。”
“……”
“轰隆”一声，杨鸿畴感觉耳边雷声震响，震得他发聩失鸣。
唯有一双尚且还能见到光明的眼睛，呆呆地凝视伏渊，嘴巴惊颤到闭合不起来。
这个男人，说什么？
姓伏。
还是来自京城。
而昨晚他们所说的得罪对象是谁？
是伏家！
京城伏家！
怎么会这么巧合？！
他女儿惹到的人，背景是伏家。
而他杨家惹到的，也是伏家。
仿佛在某一刻，杨鸿畴好像看到了杨家是如何在他这一代一点点消失灭亡的悲惨下场。
双眼失神。
杨鸿畴心底冒出了两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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