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隔离？临海市人你敢硬隔离，不怕被效能投诉和网络曝光啊？你都不知道辟谣办一天天多累。我们可不想被他们骂。”胖蜀黍估计热坏了，有点口不择言。
另外一个蜀黍让叶家莉带着上了阁楼，发现阁楼的门关得好好的，门栓上还有细密的灰尘，就转头对叶家莉说：“你看啊，这个门栓从里面关着，你的大门没有被打开，窗户也是关闭的，所以没有外人进入你的房间。”
他接着检查阁楼里面的物品，也没有发现翻动的痕迹，唯独红色梳妆台有几道清晰的指痕，他打开手电低下头查看了一下，问叶家莉道：“叶家莉同志，你看这边有指痕，是不是你自己梦游，上楼来拿了木梳啊？”
叶家莉伸头过去，看了看指痕，一脸狐疑地说：“你们能比对指头形状，或者验DNA吗？”
“你当我们是神啊？我看你就是封控久了，出现幻觉，早睡早起，年轻人。”
叶家莉弱弱地说：“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有鬼？”
“鬼？你开玩笑吧？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得批评你啊，少看那些《盗墓笔记》《鬼吹灯》什么的，哪有什么鬼啊？你如果不信，自己安装一下摄像头之类的，能拍到我们就立案啊。”
两名警察蜀黍检查完，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居委书记在旁边陪着笑脸，还责怪叶家莉浪费警力。
叶家莉心里一百个不服，不过也无法可想，在警察蜀黍走之前提了最后一个要求：“辛苦警察蜀黍了，可不可以再提一个小要求，能不能把红色木梳作为证物带走，你们阳气盛，应该可以压得住。”
“额，按照规定，没有立案，是没有证物这种说法的。不过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帮你带下去扔到垃圾桶里，这总可以吧？”
“好好好！最好扔到你们警察局的垃圾桶里，那里阳气盛……”
警察蜀黍摇摇头，拿起木梳就走了。
叶家莉打了家政类的服务热线，想叫人上门在阁楼安装一下监控，但是尚未解封，无人可以接单。
她把窗帘全部拉开，心说放多一点阳光进来，去去晦气吧。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当晚，叶家莉特意早早就开始洗澡。
浴室是老式装修，里面一个浴缸，拉上浴帘当做干湿分离，外面是洗手台。
洗到一半的时候，她觉得脚下不对劲，水都没排下去，居然漫到脚踝了。
她低头瞄一眼，就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浴缸的出水口有一大团头发，金黄色的中间夹杂着几根黑色。
浴帘后面又是一道虚影飘过。
“啊啊啊啊！”除了尖叫，叶家莉想不出其他办法。
浴帘后面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叶家莉呆站在浴缸里，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过了许久才敢拉开浴帘，幸好浴室里依然空空如也。
她跳出来简单擦干头发和身体，抖抖索索掏出电吹风，把风力和温度开到最大，闭着眼睛开始吹头发。
突然一阵冷风吹到了脖颈，明明已经关上了门窗，哪里来的风啊。
叶家莉心想“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自己母胎单身三十年，没做渣女，没做小三，也不碰海王，可以说光明磊落、清风霁月，应该不会就这样被害了吧？
她一面自我安慰，一面拿着电吹风乱吹一通，摸索着上床，蒙上被子，念起记得的少数几句佛经。
这么一折腾，貌似还奏效了，那种冷飕飕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但是她也不敢睡，拿出手机来刷短视频，把音量开到最大。这时，她多希望邻居们也起来嗨，多制造一点人气啊。
她从前是一个多么爱安静的人，多么讨厌个别吵闹的邻居。现在居然史无前例地渴望噪音，来自人的噪音。
迷迷糊糊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被惊醒时的感觉却一如既往地清晰。
她又感觉有人在给她梳头，还拔了她一根头发，她伸手想抓被子，发现触手是木头的质感，接着往上摸，居然是光滑的镜面。
“该不是进入什么太虚幻境了吧？”她的心脏跳得很快，仿佛马上就能从胸口飞出来了。
脑后勺又被拔了一根头发，“天啊”，她第二次伸手往前摸，还是没有摸到被子，只有带着纹理的木板。
不行，我得勇敢睁开眼睛，她努力自我暗示。
“一二三”，她睁眼的一瞬间，直接懵逼了，自己竟然坐在阁楼的梳妆台前，眼前的镜子泛着青光。
叶家莉的面目在泛着青光的镜子里，出奇地模糊，她揉揉眼睛，还是看不清，只有隐约的轮廓。
正在害怕和紧张之际，“啪嗒”一声，身后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
看不到的东西，总是能够制造更多的恐惧感，所以她决定转头看看。
叶家莉克服内心的恐惧，慢慢扭过僵直的身体，低头看到背后掉了一把红色木梳，就是白天请警察蜀黍带回去扔掉那把，因为她记得它的形状，还有那略微发旧的颜色。
木梳旁边有一条细长的黄水，顺着黄水往后看，赫然是一双爬着蛆虫的苍白的腿，女生的腿，光滑没有汗毛的，腿上是蕾丝边的白色裙摆……
“啊啊啊啊……”叶家莉尖叫着往楼下逃，差点一头栽倒到楼梯下，残存的理智，让她想要喊救命，但是喉咙一如从前，好像被隐形的双手紧紧掐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机械地转回头，镜子里浮现出一张浮肿的女人的脸，长发半遮，露出来的一只眼睛死白死白的，仿佛死鱼眼睛那样凸出来……
她连滚带爬钻回被窝，紧紧裹着被子，把枕头也盖到头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阁楼的脚步声重新响起，不是光脚的声音，而是穿着家居拖鞋的声音，“咯吱”“咯吱”，非常别扭的走路声音。
叶家莉感觉整个头皮都快要炸了，心里一直盼望那个脚步声能够停下来，嘴唇颤抖着想念佛经，但是房间里强大的阴冷空气，让她连嘴都张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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