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瑶跌跌撞撞地扑在万宸的身体上，放声大哭。
顾菲认得她是万老的孙女，知道这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吓得更是脸色苍白。
而刚刚开枪的男人则天不怕地不怕，“你他妈是谁？”
“她，她是万如松的孙女~”
顾菲结结巴巴地替万天瑶回答，男人骂了一句，“草，快跑！”
然后带着小弟走了，顾菲也趁乱跑走了。
厂房里只剩下冰冷的万宸，和万念俱灰的万天瑶，以及被乡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冯雪儿。
一阵冷风吹过。
卷起凹凸地面上的废旧报纸。
万宸的身后淌了一大滩血，胸前明晃晃的枪口，跟他睁着死去的双眼一样，空洞而又悲惨。
万天瑶把万宸抱在怀里，表情冷漠，如同一起被带走。
“宸哥哥……”
她想起了小时候，他总是陪在自己身边，陪她一起难过，一起开心，陪她一起走过了青葱的少女时代。
万天瑶还没来得及表白。
说出最直接的那句我爱你。
哪怕她知道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可她依然没敢在他活着的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
“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顾姐姐，我也不反对……”
万天瑶泪如雨下，“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你跟谁在一起，我都可以……”
她突然发起了疯，“活过来啊，你活过来啊！你说要保护我一辈子，保护万家一辈子，万家还在，你怎么就没了……”
“鸣呜，混蛋，你说话不算话?
她把脸埋在万宸的身上，悲伤得浑身颤抖。
“呜呜……”
万天瑶就这么哭了一夜，等到日出东方的时候，她才收整情绪，给万如松打了个电话，“爷爷，宸，宸哥哥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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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宸死了。
万天瑶的心也跟着死了。
她日夜不离万宸的尸首，说要看着他入土为安……
尽管万宸不是万如松的亲孙子，可万如松就是把万宸当孙子在养。
这些年的衣食住行都没短过他，其他人有什么，他就有什么，这也是万宸对万如松忠心耿耿的原因。
所以万宸的葬礼举行的很隆重，虽然没有来多少有头有脸的人，但至少给他在世上画下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本以为等万宸下葬了，万天瑶应该能逐渐恢复如常，没想到……
她连饭也不肯吃，整个人迅速瘦了一大圈。
再这么熬下去……
没准都能跟着万宸一起去了……
可谁也劝不动她！
顾莞得知了这个消息，特意跑来看完万天瑶，殊不知她的出现，更是加剧了万天瑶的疯狂和偏执！
因为持续的操劳和忧思，万天瑶很快就病倒了。
顾莞敲门进来的时侯，她正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两眼无神。
完全没有从前的机敏和灵动。
顾莞有些心疼她，特意端起一旁的白粥，想亲自喂给她吃，可万天瑶非但没张嘴，还冷冷地推开了她。
怎么回事？
万天瑶似乎对自己很生气……
顾莞不明就里，但是能够理解她最近的情绪，所以也并没有多问，而是说了许多劝诚她的话。
结果没说到两句，又被万天瑶打断了。
“你知道我现在最不想看到谁吗？”
“谁？”顾莞愣了。
“你！”
“我怎么了？”
顾莞更加不懂了，她只知道万宸是为了救人而死，可并不知道万宸是救的是谁。
“你知道宸哥哥那天晚上为什么跑出去吗？”
万天瑶的泪水再次落下，“冯雪儿得罪了顾菲，顾菲找人想要收拾冯雪儿，宸哥哥误以为冯雪儿是你，他是想救你……”
“他是为你而死，为你而死啊，共至闭目之前，他都以为被都架的冯雪儿是你！”
顾莞震惊了。
她不知道万宸真正的死因竞是如此。
“我……”
顾莞感到喉咙干涩，说不出任何话来，“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是啊，被爱的人不知道爱人的人，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啊……
万天瑶摇摇欲坠，再度昏厥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还是顾莞陪在她的身边，她并没有埋怨万天瑶发泄到自己身上的怒火，而是轻柔地给万天瑶盖了盖被角。
“你血糖太低晕倒了，医生给你输了两瓶营养液，万老也刚刚离开，你要再这么下去，就不怕你爷爷他老人家遭不住？”
顾莞叹了一口气，“你如果有怨，全部冲我来吧，万宸的死，我有责任，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我相信他如果在九泉之下有灵，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
活着……
万天瑶想起了自己抱着惨死万宸，也喃喃自语的这两个宇，一股强烈的悲伤直冲脑门，她猛地哭出来。
顾莞把她抱在怀里，什么话也没有说，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等万天瑶心情平复了，她才抬头对顾莞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怪到你的头上，如果万宸还活着，他肯定也不希望这样，我要好好活着，不仅仅是替自己，也是替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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