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要上天！”
蒋英子正想张嘴，结果屋里传来周老帽暴怒的声音，她得意地抬高下巴，侧身站到一边儿去了。
“有你好看的！”
周清骏微微勾了勾嘴角，也走到蒋英子身边站定。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见不得你弟弟好是不是？”
一个冷着脸身形高大，穿着黑色棉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就是周老帽，今年都六十岁了，但是外形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的样子。
“见得！见不得他好，我怎么会十三四岁就离家去打工赚钱，虽然那些钱我妈说是我给你和她的养老钱，以及你们养育我的花销，但是我仍然不会忘记，他周清骏上学的钱大部分是我赚回来！”
周清凌以前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个黑着脸的男人，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曾经的她心惊胆颤。
但是这种恐惧在她走投无路，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时候就消散了。
那个时候，周老帽看她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冷漠、烦躁！
好像看得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毫不相关，又让他极为厌恶的人。
“所以，你就想把清骏的工作闹没了？”
周老帽看着周清凌丝毫不慌的眼神，他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的女儿。
“我说，如果你们再像之前那样，无休止地向我要钱，那我就要去周清骏单位闹得人尽皆知！怎么你们听话，都只听你们想听的是吗？”
周清凌一脸嘲讽地看着眼前摆出高高在上姿态的人，她只觉得好笑。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样跟爸说话的？”
周清骏会尴尬吗？当然不会，他甚至还能跳出来对周清凌指手画脚。
“你这是对你亲姐姐说话的态度吗？我怎么说也算是供你念书的人，你没有一点儿感激之心也就算了，还想方设法地算计我！你在学校就学了这些东西吗？”
周清凌冷着脸看着眼前愣住的周清骏，她的视线从周老帽和周清骏脸上扫过。
从他们两个人脸上，她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有的只是对她的愤怒和一丝…慌张？
“妈妈！”
郑海上前拉了拉周清凌的衣角，在周清凌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一脸坚定地紧紧拉住周清凌冰凉的手。
“没事儿！咱们回家！”
周清凌冰冷的心，被手心里温热的小手捂暖，她扯了扯有些冻僵的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也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就当我们没有亲人缘分！”
不理会脸色大变的几人，周清凌拎起东西就准备转身回家。
“周招娣！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认我和你爸！”
宋四妹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脸愤恨地看着周清凌。
“对了，如果你们不想让我过安生日子，那大家就都不要过了，我说到做到，周清骏，收收你的小心思，不然我能让你考上大学，考务工作，也能让你身败名裂！”
周清凌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一家五口，他们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愤恨和慌张。
“那就当你们从来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吧！我已经不在乎你们了，就像你们从来没拿我当一家人一样！”
感受到手里的温暖，周清凌牵着郑海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们也看到了！那天她就是这个样子…”
“闭嘴！回屋去！”
周老帽一声爆喝，让宋四妹瞬间没了声音。
身后传来宋四妹尖利的声音和周老帽的指桑骂槐，周清凌翘起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她可能是被冻得太久了，鼻子有些酸！
“妈妈，别伤心，远离不喜欢自己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就当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你以前赚的钱就当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郑海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不是亲生的？”
周清凌一愣，她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脸心疼的郑海，她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如果她真的不是周家的女儿呢？
那……
周清凌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一口气出来，眼前氤氲的热气带走了她心中的寒冷。
“你说得对，我就当做自己已经还清了他们的养育之恩，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不重要！”
郑海看着心情慢慢转好的周清凌，嘴巴长了长，又慢慢闭上，他慢慢攥紧周清凌的手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自己一直在！
“回家，咱们煮饺子吃！”
周清凌一手牵着郑海，一手拎着年礼，母子俩边聊边往家走去。
周家此时陷入了沉默中。
周老帽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他眼里酝酿着怒意。
宋四妹从进屋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现在就跟惊弓之鸟一样，一丁点儿声响都能让她原地跳起来。
周清骏夫妻俩时不时地眼神交流一下。
周启航则坐在蒋英子身后，低头玩儿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看其他人的神情。
“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周老帽屈指在桌子上扣了扣。
“我看周清凌的变化也太大了点儿，一点儿不像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第一个开口的是周清骏，他只要一想起周清凌拿自己的工作威胁自己，就一肚子的火。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除非她一直在刻意拌弱！”
蒋英子才不相信周清凌有这样聪明的头脑，回想过去周清凌，她妥妥的就是一个蠢货！
“你哪天有没有说漏嘴？”
周老帽转头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宋四妹，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宋四妹浑身一抖，她现在脑子里就跟一团浆糊一样，根本就想不起来那天自己到底都说了什么！
“你还要瞒着我们吗？你看看刚才周清凌对我们的态度，她要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脸呢？”
周老帽一声厉喝，吓得本来就惊魂不定的宋四妹更加紧张了，她的嘴张了又张，就是不敢十分肯定地说自己没说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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