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我们等会有拍卖会，全都是收藏家们含泪割舍的古董，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邵婉将拍卖手册翻开给傅凛夜看。
傅凛夜随意扫了一眼，视线继续回到面前的一幅古画上。
“你们拍卖会，有假货吗？”
邵婉诧异地愣了一下，“您放心，我们有专业鉴定师，拍品绝对不会出现假货的。”
“去年您爷爷就在我们这里拍了一个清代法郎彩锤瓶，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
傅凛夜想起老太太矮柜上那个花里胡哨的花瓶，确实是去年老爷子带去老宅的。
老爷子这些年越发喜欢收藏古董，要是让他知道他把他收藏室里的古董砸了大半，估计会气得离家出走半年。
不过这也怪他自己，这么喜欢古董，却连一点鉴别能力都没有。
去年他被傅潇坑了买回家的假货，都被老爷子宝贝似地放收藏室。
要不是那晚季落笙进去转了一圈，等老爷子以后炫耀古董，被别人看出是假货时，说不定要跟人家打起来。
他得在老爷子回来前，弄几件珍贵藏品，放收藏室里。
“拍卖会几点开始，我准时过来。”
邵婉把手册转交给傅凛夜身后的左助理，“四点开始，还有不到半小时，您可以先逛一逛展会，或者我带你去休息室休息。”
“不用麻烦，你去忙你的。”
“我不忙，我不忙，您慢慢看，我跟在后面。”
邵婉哪里敢放着傅凛夜自己逛，她要好好守着这位金主。
她在S市办过很多场拍卖会，基本上S市有名的豪门都光顾过，只有傅凛夜，她送了不下十次邀请函，从没见过他露面。
这次要是傅凛夜在她这里拍下一两件藏品，他们以后在S市开展会，就不用再求爷爷告奶奶了。
“展会上有等会儿的拍品吗？”傅凛夜审视着一个宋代汝窑青瓷瓶。
邵婉急忙上前笑道：“没有，展出的都是赝品，真品一般都不会拿出来。”
“赝品？”他脸色一沉。
又是假货，跟老太太那里那个真像，可惜那个青瓷瓶早就碎成渣了。
傅凛夜骨节分明的指尖敲了一下花瓶，“能砸了吗？”
“您、您说什么？”
傅凛夜勾唇，“开个玩笑。”
每次想起季落笙说他被骗，就很不爽。
“哈哈……您还真是幽默。”邵婉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请专业师傅制作的高端赝品，但要是傅凛夜真的要砸，她也只能双手奉上。
展会里传来婉转琴音，刚才傅凛夜没注意听，现在这首曲子，很是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傅凛夜脚步忽然顿住。
左助理看到他们boos停在一个红色花瓶前，很尽责地转身提醒邵婉。
“邵小姐，等会傅总可能会砸这个花瓶，不过您放心，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会赔偿。”
那晚他可是亲眼看着boos面无表情地砸了能砸的假赝品。
万一他是那晚砸上瘾了，现在看见赝品就要砸，而且刚才他还亲口问了。
邵婉脸上挂着笑容，“没关系，傅总开心就好。”
不就是一个赝品红釉石榴尊，就算傅凛夜想砸了整个展会，她都能帮他清场，让他砸个痛快。
看到傅凛夜站在原地没动，眉头还微微蹙着。
左助理骄傲地笑了，心里感慨他跟他们boos真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你们展会有人弹古筝？”
邵婉再次松了口气，原来不砸啊。
“真人演奏更适合展会氛围，傅总对古筝感兴趣？”
“在哪？”
“就在首饰展区，傅总这边请。”
左助理还站在原地，整个人泄气一般，原来刚才是在听曲子啊……
首饰展区在展会中间，一个个小型玻璃展柜中间，能隐约看到弹古筝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现代改良汉服，白色阔袖上衣，下身一袭秋波蓝叠裙，看起来清爽俐落，又自带一丝仙气。
“傅总，感觉背影好像季小姐。”
左助理低声说完，想看看女子的样子，看到面纱蒙着的脸时，他有些遗憾。
“唉……看不见脸。”
邵婉以为傅凛夜是觉得古筝弹得好听，刚要开口跟他介绍季落笙，就看到他大步朝那边走去。
她和同样没反应过来的左助理，急忙快步跟上。
“小姐姐、小姐姐，看这边！这么不给面子啊……我给你拍组照片，你看看我的镜头。”
“……先生麻烦您不要拍我。”
端着单反的大学生不肯放弃，这么仙的小姐姐，他一定要拍，拍完再接发照片的理由要个微信什么的。
“不看我也行，你继续弹，我拍你弹古筝的样子。”
看着镜头里赏心悦目的画面，大学生刚要按下快门，镜头一黑。
一双修长的手捂住他的单反，他迷茫抬头，对上一张冰冷得慑人的脸。
“她让你不要拍，听不懂人话？”
大学生心悸地咽了下口水，大脑一时死机，“听、听得懂。”
赶来的左助理见状，迅速蹲下身提醒大学生，“听得懂你还不收好你的相机，继续看展？”
“哦……”大学生手忙脚乱地收好相机，走时还不忘给季落笙道歉，“小姐姐抱歉。”
季落笙不敢应，她低头弹着古筝。
傅凛夜站在前面，存在感极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展会，但她还要工作，干脆就装作不认识。
但她的无视，反而激怒了傅凛夜。
装作不认识，挺厉害啊。
“你，别弹了，过来。”
季落笙蹙了下眉，并没有停下，她轻声开口，“先生，我正在工作。”
“季落笙，傅总都让你不要弹了，你先下来。”
邵婉走到她旁边，凑近她悄声说，“可不能得罪他啊，放心你的工资我照样算。”
季落笙无奈地站起来，“傅总，有事吗？”
傅凛夜朝她挑眉，“原来你知道是我啊。等会儿拍卖会，你陪我。”
“……”
季落笙想拒绝，却直接被邵婉拉到傅凛夜身旁，“好好招待傅总，我给你涨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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