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吴小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唐栗栗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到吴小草整个人蔫耷耷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人放进了屋子，唐栗栗问道，“你怎么了？”
最近何月娇收敛，吴碧莲不在，吴小洋参军，她的日子不是应该好过得不得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吴小草低着头，“如果我说……我看到妈这个样子，心里不太舒服，大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在犯贱？”
听着吴小草的话，唐栗栗看着她的脑袋顶儿，一时间感觉自己真的是任重道远。
她尽量摒弃着自己的个人感情道，“不会。”
吴小草的眼泪瞬间就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我不喜欢妈打我，也不喜欢妈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又觉得不开心。大姐，妈今天当着我的面要撞墙，我都没有拉她！”
“我这样，是不是不配为人子女？”
唐栗栗摸了摸吴小草的头，感觉到一种深重的悲哀。
“小草，那今天妈出事了吗？”
“没有，妈就是骗我的，她根本不会撞墙！大姐，妈老是这样，她老是这样……”
要接受自己最亲的亲人不爱自己的事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心里明明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她的小心机，却还是会想，万一是真的呢？
唐栗栗看着面前的吴小草，心里想着，吴小草对何月娇的失望，还不够大。
毕竟王癞子这件事没有真真切切发生在吴小草身上，她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绝望。
皮肉之痛，过去得实在是有些快。
“小草，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任何人可以决定你的人生。”
吴小草摇头，“我不想怎么做，只是看着妈这样，我难受。”
她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抬起头来。”唐栗栗说道。
吴小草抬起自己的头，脸上全是泪痕。
“没有人可以替你做选择，如果你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的话，那就换一种做法，吴小草，人活这么一辈子，会面临无数个选择，这些选择也会决定之后的人生。”
听着这些话，吴小草愣住了。
半晌，她小心翼翼道，“大姐，你以后不会帮我了吗？”
唐栗栗摇头，“小草，帮你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人长大了之后，要坚定自己的选择，你以后会明白的，很多时候，我们是回不了头的。”
吴小草所做的事情，完全都是之前何月娇自作自受，把她往前逼。
何月娇一势弱，她心里就迷茫了。
所以人还是要读书，要有自己的想法，否则只会被别人左右。
吴小草愣愣点头。
……
第二天。
大房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就听到隔壁闹了起来。
大家听了个大概，应该是家里没有给何月娇做饭，然后就闹了起来。
他们迅速吃了饭出门，可不想掺和这些。
临出门的时候，唐栗栗瞟了一眼，看见三房堂屋里，何月娇对吴小草动手动脚，吴小草则是躲在了吴青石背后。
她脸上扬起一抹笑。
本能，总会驱使人做出保护自己的选择。
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走到地里，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在清晨的阳光下开始劳作。
吴碧莲远远就看到了唐栗栗，她端着自己的水杯朝着唐栗栗走了过去，然后装作跟人打招呼的模样，撞在了唐栗栗身上。
杯子里的水洒出，打湿了唐栗栗的衣服下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吴碧莲道着歉。
唐栗栗只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大方说道，“没关系。”
等走到地里，王小禾凑了过来，“栗栗！最近村里有个大事儿！”
“嗯？什么大事儿？”
听到这话，几个姑娘都凑了上来，久未出现的肖青玉也在，解决了自己的心病之后，她也不能天天在家吃白饭呀。
王小禾看着聚上来的小姐妹笑了笑，“这事儿呀，青玉也知道。”
大家顿时看向肖青玉。
肖青玉脸儿红扑扑的，“就是，我们村上要选老师了！”
“啊？”牛娇娇拿着锄头就往自己分到的地里走，“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事儿我也知道啊，可是人要高中文凭才可以参加！”
读书和种地，她还是比较喜欢种地。
何豆豆和赵月月也是一脸失望，“我俩的文凭也够不上这门槛啊！”
王小禾笑骂道，“我哪里是跟你们两个说？我是跟栗栗说呢！我们这里，也就栗栗和青玉能行！”
两个人都有些失落，“那你们说吧。”
当老师这可是铁饭碗，可自己那文凭实在不行，都参加不了，两个人顿时有些悻悻然。
王小禾笑呵呵，“栗栗，青玉，到时候选老师，你们俩也去参加呗？万一就真成了老师呢？”
肖青玉有些犹豫，“怕是竞争很大吧？”
就算她爸是老师，她心里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就算都是高中文凭，那也是有区别的，好多知青都是大地方来的，人家肯定比较厉害。
唐栗栗倒是兴趣缺缺，“行，总是个机会。”
肖青玉点点头，“你说得也是。”
王小禾倒是一脸鼓舞道，“我相信你们俩能行！一定要努力，你俩可是我们村里的代表！”
村里人读过高中的实在是不多，掰着手指头算都没有几个。王富强作为大队长，多少是有些私心的，所以让王小禾来鼓励唐栗栗和王小禾。
然后她又叽叽喳喳说了许多话，大概就是当老师多好，不用干农活儿什么的。
唐栗栗听得那是神游天外。
当老师多好？
她想起自己兼职做家教的日子，觉得那简直是苦不堪言。
现在偶尔还能请假不上工呢，当老师的话……就那么几个老师，请假那不是很艰难？最主要的是，教导神兽，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神游天外之际，唐栗栗看见远处一道黄烟升腾起来，似乎是有车从山上开了下来。
可是这个年代，能有车从山上开下来？
烈烈阳光下，她恍然看见那东西前面有两根闪闪发光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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