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芸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戾气，深呼吸，心下冷笑连连。
临屿这个废物在她面前装什么装，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蠢东西！
以前说着多喜欢多喜欢自己，现在不过是换了副皮囊就认不出她了？临屿脑子长来干什么的，非要自己开口说吗！
愚不可及！
然而心底再怒，面上还是得应付过去。
“……五师兄误会了，”湘芸再抬眼，眸中只剩盈盈泪光与自责之色，小声嗫嚅：
“芸儿，芸儿只是知道五师兄不喜欢我，所以才想着不碍五师兄的眼……”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仿佛谁欺负了她一样的湘芸，临屿怒意更甚。
他发了疯似的对她步步紧逼，怒斥着宣泄自己心底的不快：
“少给我来哭哭啼啼这套，湘芸是大师姐的名字，你也配自称芸儿！？”
湘芸被逼得退了两步，有些不可置信。
本以为自己用以前的方式会让临屿对她心软，重新爱上自己，恢复成当初对自己的那种舔狗态度供她驱策。
结果湘芸没想到临屿的态度似乎不仅丝毫没有好转，甚至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更加的生气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临屿还在宣泄着不满，似乎要将自己平时受的气一并发泄出来：
“少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以为你享受的这一切原本是属于谁的？贝戋人！莫非真当自己处处学着大师姐，你就能替代大师姐了吗？简直是画虎类犬！”
湘芸脸色变了变，攥紧了衣摆，心中疯狂的将临屿祖宗上下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什么画虎类犬，她就是画虎的虎本身！
真想给临屿一巴掌。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令人厌恶呢！
湘芸委屈地咬了咬唇，努力为自己辩解道：“芸……我，我没有！五师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今日心中的不痛快也随着这顿怒骂散得差不多了，看着装傻充愣哭委屈的湘芸，临屿理都不想理了。
湘芸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为了避免临屿继续跟她纠缠，湘芸决定搬出云淮来压他，抹了抹眼泪，“若是被师尊知晓我们私下不睦，定然会……”
早就知道湘芸估计会去哭哭啼啼的找师尊，临屿也丝毫不惧，只冷笑一声：
“拿着鸡毛当令箭。有本事告状去啊，你不是挺能的吗？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真该让师尊看看你什么鬼样子！”
真是不知轻重。
即便师尊更偏爱大师姐，如今大师姐也已殒命，师尊自然不会为了她一个替代品来指责自己这个入门多年的徒弟。
看着临屿提步从她身侧离开，湘芸不再言语，脸色阴沉。
……
此刻的清风派山脚下。
杜子腾挥手捏了个诀，雾色之间便凭空出现了一道结界，他拿出弟子令牌，禁制便自动解开了。
沈织玉了然，这是清风派的护山结界，虽然没有她们泽云宗外，师父设立的那个护山结界厉害，但也实在是跟弱沾不上边。
估计是那位江师叔祖所设。
将沈织玉他们领进了清风派正殿，杜子腾对着殿外弟子吩咐了几句，又朝着谢少虞走去：
“还请尊者稍歇片刻，已经传人去唤师叔祖了。”
谢少虞微微点头。
见殿外人来人往，白砚随便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有点无聊，师父估计还在跟杜子腾的师父闲聊叙旧。
可现在太安静了，谢少虞在这里，他又不敢跑去跟沈织玉唠嗑。
白砚无言的叹了叹气，刚寻思着要不要自己换个位置，去靠着沈织玉继续八卦，下一秒就见沈织玉动了。
白砚露出欣慰的笑意，小师妹还真是跟他心有灵犀！
然而下一秒这笑就凝固在了脸上。
看着沈织玉直接当他不存在的白砚：“……”
行。
终究是错付了！
沈织玉挪到了挨师父最近的那个椅子上坐着，好奇道：“师父你之前离开，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少虞低头看她，迟疑了片刻：“为师感受到了一抹异样，像是大片邪修在某处聚集，便去看了看。”
沈织玉点点头，“原来如此。”
难怪师父去了那么久，那杜子腾遇到的那些邪修，应当就是这么惹上的吧。
见师父垂眸似乎在想什么，沈织玉想了想：“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谢少虞不动声色的设了个无形的隔音结界。
这才开口：“织织，你先前在秘境中所遇之事，除了为师你可还跟其他人提过。”
“师父是说我在那个秘境，无端进到小镇的事吗？”师父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沈织玉认真的思索了下。
“除了湘芸，云煜，梨雨……就只有二师兄，六师兄还有九师兄知道。不过他们是听我说的，并不知道具体，我也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下。”
……这样么。
谢少虞微微拧眉：“那魂淡之前提到的天火凝练魂魄，还有那石头，你可曾跟谁提过吗？”
“没有的。”沈织玉摇了摇头，这次回答得很果断：“除了师父，这些事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
沈织玉当时就心存疑虑，加上也不确定，所以并没有把那些事情跟谁讲过。
哪怕是几个师兄也没有，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会儿自己一直在月华峰修炼，也没下去过。
沈织玉很能肯定这一点。
“嗯。”谢少虞摸摸她的头，“以后也别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此次……鬼王口中的那个白袍人的事。”
死鬼这个词。
听起来实在是有点不太正经，谢少虞总觉得怪怪，反正徒弟也能理解他的意思，谢少虞便干脆用鬼王代替了。
话落，他又补充道：“哪怕是跟我们自己宗门的人，都别提。”
自己宗门的人都不能提？沈织玉想到了什么，骤然看向师父：“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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