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云彩,往北飞,那应该是寻找对故土的依恋。
就如现在将要离开的千锺祥,我的故土是他所在的地方。
有他便是故土,有他便是家乡。
那马车行走在西衡的街道上,我确感觉前途是那么的茫茫。
凤山苗岩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的眼中暗含着泪光,绿苍苍的山峦,一望无际堆砌在眼前,远方是遥不可及的梦。
我在梦到这一头,千锺祥在那一头。
静静的走回我居住的小院子,娇子花依然开得灿烂,堆堆切切好像永无尽头。
前几天不是刚下了一场落花雨吗?那颓败的迹象,怎么一点也没有减少?
我愤恨着它的灿烂。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我手臂上的娇子花图案,那是寻找亲人的唯一依托。
凤山苗岩坐在了我的屋舍里:“你有没有什么想玩的,想吃的告诉哥哥。”
“我不想吃,也不想玩。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我望向窗外的娇子花,想起了前不久那个雨天。
廊前屋下,默默挥毫。他把娇子连同我一起刻在了画上。当时怎么没有想起来让他自己画自己呢?我想搜寻他留在我身边的任何一丝踪迹,发现除了除了面前的这幅画,就是胸前的那串流光溢彩的水晶项链,竟然别无其他。
凤山苗岩走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静静的看着天空。风吹着云在走,然后太阳也被吹走了。
屋内渐渐的暗了下来。
苗丽推开房门点上烛火,我一动不动的听着苗丽在屋里的动静。
“中午就没吃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去找千锺祥,你能帮我带过去吗?”
“能,但是你真的要去吗?你们两个约定的日期是两月。你应该对他有信心。”
心落在了一个人身上,两个月的时间真的有点长。
但是想想,苗丽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应该相信他。
我打起了精神,看着在烛火的映照下苗丽的那张温柔的脸:“随便弄点吧。”
“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弄。”
苗丽走后,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因为长时间久坐,两脚已经麻的不管沾地。
砖心的像过电般的感觉,从我的脚心传了上来。每走一步,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脚心钻,千万根针藏在了脚底的鞋里。
胳膊用力把自己的身子稍稍撑起来一点。
好长时间之后,那虚浮的痛麻的感觉再也没有,我才走到了书架前面。
那里有千锺祥画的一幅娇子花图。
我把它取出来,铺陈到桌子上面,然后又端来几盏灯,灯光映照下的娇子花图格外的美丽。
我抚着上面的人物,仔仔细细的看着。
那眉眼间的独特韵味,让人陶醉。
门呲牙一声,被从外面推开。风把桌子上的烛火吹的到处晃动,我用手挡了挡。
苗丽把饭食放到桌上。
“这么快?”
“你哥哥已经派人来了好几次,说你想吃饭的时候就让我过去拿。”
苗丽称呼凤山苗岩和别人不同,声音很亲切。
“这些是从他那里拿的?”
苗丽点点头。
“你感觉他长得像苗岩吗?”
苗栗依然点了点头。
“是很像,如果不是胳膊上的那个赤雄鹰标记,不是那一头长发,或者他的气质在和缓一点,简直是一模一样。”
“吃饭吧,”苗丽把桌子上的那幅娇子花图卷了起来,然后把饭推到了我的面前。
有烤羊肉,有娇子花糕,有什锦小酥,有桂花酿豆腐,有一碗清淡的三丝汤。
浅浅的吃了几口,就再也没有胃口。
这不像我往常的时候,这些东西最多也只够我一顿饭的饭量。
舀了几口三丝汤,我把勺子放在汤碗里。
“不吃了?”苗丽就站在我的旁边。
我摇了摇头,“不想吃了,端下去吧。”
月亮升上天空,撒下了皎洁的光芒。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透过窗户上的薄纸,月亮映照下的树影,就投射在窗户纸上,遒劲有力,勾勒成画。
睡不着觉的我,推开窗户,让月光和风连带着娇子花的香气,一并进入到屋里。
不知道千锺祥现在走到哪儿了,应该还在西衡吧,他说明天早晨才会辞别龙山河里。
龙山河里会挽留他吗?一定会的,他那爽朗的性格一定见不得分离。
夜静悄悄的,墙角下有虫子在叫,吱吱的唱着欢快的歌。
夜不能寐的我,快把月亮也熬下去了。
终于,天边泛起了一色儿白,淡淡的,灰灰的,浅白色,然后,金灿灿的太阳像是一下子就跃到了人们眼前。
苗丽走出屋子的时候,就看到坐在窗口发呆的我。
“一夜没睡?”
“睡不着。”
“想吃点什么?”
“不饿。”
“那你饿了再和我说。”
“好。我的衣橱里有练功服吗?”
“有,从南屿带过来的,你现在要要,我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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