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赵慧，你也盖了手印的，你自己反悔怪不着别人。”
赵慧慌了，又哭穷，“一个月二十块，我哪来的钱啊？我给不起。”
“你给不起怪谁？将来风小静说她给不起二十，不给你了，你能乐意？”
能乐意吗？当然不能啊。
赵慧看到了风信良，又道：“养孩子是爸妈两个人的事，风信良也应该养，他应该给一半才是。”
风信良：“我又没和她签这个协议。”
“我不管，反正我给十块你也给十块，我就同意。”
“这……”风信良万没想到火烧到自己身上，赵慧想让小静养她，还得自己出十块？他心里不舒服。
那德高望重的风四爷说：“这样也行，你们一人十块，不过我觉得这个协议也得改改。既然你们一人出十块养活风小静，那将来她工作了，也得给你们一人十块作为回报，没道理养孩子一人一半，养大后好处让你一个人占。”
风信良点点头，“这样改我同意。”能让小静少一半负担也挺好。
赵慧一想到好处要被风信良分走一半，她又不乐意了。
“我不同意。”
风四爷一怔，随后怒骂道：“天下好处你想一个人占全是吧？不同意就滚，再敢闹事，你就滚回你娘家去。大过年，看见你就晦气。”
赵慧被骂得又犹豫了，看了看两个儿子，又看了看风信良。
他们一个人对自己冷漠一脸。
这一年里她各种方式都试了，这些人是真的要抛弃她了，不给她半点好处。
要钱要粮食没有，顶多帮她挑下水，劈下柴。
未来靠他们是靠不住的。
至于小梅，她都够难了，年轻轻的被离婚，又要养孩子，未来靠她是靠不上的，她能不拖自己后腿就不错了。
想来想去她未来能抓住的人，也只有风小静了。
十块钱虽然不多，但乡下花钱也不多，粮食自己种，只买买油盐酱醋日常开销。
十块钱，能让她在乡下活得不错。
赵慧思来想去一番，同意了。
“好，那就一人十块。”
她也想将来二十块全拿，可是现在要让拿出每月二十来还是很困难的。
现在不算工分了，村里又不分钱，想要钱，只能卖粮食，卖自己种的蔬菜。
大家都卖，这些东西不值钱，一大挑子的菜也卖不了十块。
风四爷终于松了口气，让人去把风小静叫出来，在他的见证下，他们重新签了一份协议。
那就是赵慧和风信良一个给风小静十块，做为她上学期间的费用。
将来她毕业了，得拿出二十块来交给父母，一人十块。
风小静很干脆的签了字。
她现在不差这二十块，是风眠说的，不能让她太容易得到。
拿到新的协议，赵慧灰溜溜的走了，没过多久拿了六十块钱过来，是这半年的费用。
“省着点花啊，这是我省吃俭用的钱。下半年的钱，还得收了粮食才有，你暑假回来拿。”
拿着那六十块钱，风小静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没有那些伤害，在她即将离家去学校的时候，一个母亲郑重的将自己省吃俭用的钱放到她手里，告诉她省着用，并告诉她下次拿钱的时间，该有多好啊。
可惜没有如果。
可惜，这六十块钱不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而是绑住她的枷锁，是一份高收益的投资。
风信良也凑出皱巴巴的六十块钱，有十块的，五块的，甚至是毛毛钱都有。
风小静知道风信良存钱不容易。
“爸，我……”
风信良摇摇头，握着她的手，而她的手里就握着那一把零钱。
“拿着，爸爸去年穷一些，今年就好了。”
以前家里的钱都赵慧把持着，离婚的时候她偷偷把钱全拿走了，所以风信良是没有钱的。
这些钱都是他今年攒的。
风小静收了钱，莫名的心酸。
……
初二风眠和顾岳霖去顾家，张氏让他们提一只鸡过去，顾岳霖和风眠死活不愿意，最后硬塞了一筐子鸡蛋给他们。
“岳霖啊，我知道你和你那后妈关系不好，但这是礼数，他们不好，不能让别人看你们笑话。你们一年就回去一次，多拿点礼物是应该的。”
最终他们还是提了这一筐子鸡蛋。
“有三十个。”顾岳霖说：“外婆肯定攒了许久。”
“唉，走吧。”
二十几里路，提着三十个鸡蛋，想想就够呛。
风眠还提着两包糖。
一包水果糖，一包白糖。
另外还有一件给顾岳霖父亲的棉马甲。
他们到的时候，看到顾父正在村口和人说话，见他们来了，与他说话的人便笑道：“老顾啊，你看这不来了嘛。”
“岳霖，你爸知道你们要回来，一大早就在村口等呢。”
顾岳霖一脸错愕。
顾父也有些尴尬，只道：“回来就好，走吧，我割了肉，中午在家吃饭。”
“嗯。”顾岳霖淡淡的嗯了一声。
风眠跟着他们进村，路过顾小六家时，正听到他们家在吵架，吵着吵着吵到院子里。
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年轻女人怒骂道：“没孩子能怪我吗？人家医生都说了，是因为你儿子太胖。怀不上孩子责任在他，不在我，你们要再敢逼我吃药，我现在就走。”
顾小六的妈叉着腰说：“你放屁，我家小六要有问题，那风小梅是怎么怀上的？”
“人家医生说了，是不容易怀上，不是不能怀上。”
“这就对了，人家医生说的是不容易怀上，不是不能怀上。你多吃药，把我给你买的药全喝了，总能怀得上。”
那女子说：“要喝也该你儿子喝，是他不行，又不是我不行，你让我喝有什么用？”
接着，屋里挪出来一座小山。
“你喝了更容易怀上，别这么多废话，赶紧喝，这药贵着呢。”
那女子愤恨的盯着他。
风眠转头看到那堵肉墙，心中生起一阵恶寒。
他比前年可又胖了不少，像个球一样。
幸好当年风小梅和赵慧坏事，强行从她手里把顾小六买走了，不然和这种人结婚，还不得恶心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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