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点了点头，随手赏了小厮一枚灵晶碎片后，便径自进了烟雨楼。
他是烟雨楼的老主顾了，自从那位叫做百媚的艺姬来到烟雨楼后，他几乎每日必来。
烟雨楼占地颇大，是典型的南江风格建筑。
三步一景，五步一亭。
绕过游廊后，刘成迈入一个园子。
这里便是百媚大家每日演奏的地方，叫做凤栖阁。
当刘成出现在凤栖阁时，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和刘成一样，都是奔着百媚大家而来的。
刘成随意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选择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便有小厮迎了过来。
未等小厮开口，刘成便已一摆手。
“老三样！”
话音落，他啪的一声扔下一块上品灵石。
小厮见状面上顿时堆起了笑容。
不片刻，小厮带着几名美貌侍女，端着瓜果盘和香茗一一摆在桌上。
刘成一边品着香茗，一般耐心等待着百媚大家的登台。
看他样子，似乎真是来听曲的。
但事实上，没人知道他此刻心中的那种焦虑感。
自从这几天博阳各个明面上的密谍被绣衣卫一扫而空后。
刘成便已陷入了焦虑之中。
他总觉得绣衣卫随时都能查到他头上。
按道理，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接头人，都藏的很深。
几乎是不太可能会暴露的那种。
但，刘成就是感到不安。
没有理由的不安！
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被绣衣卫查到，基本上没有活命的可能。
绣衣卫绝不可能会放任他这样的核心密谍。
不过，作为老资历密探。
刘成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要保持冷静。
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就在这种看似淡然，实则焦虑的心情中，百媚大家袅袅登台了。
所谓的百媚大家，长相自不必多说。
无非就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但，来到烟雨楼听百媚唱曲的，还真没几个是冲着她的美色来的。
相比起美貌，她唱曲的本事，才叫一绝。
这也是为何，百媚出现在黄池古道才短短几个月。
便已红的发紫的缘故。
就连圣师城的贵人们，都喜欢跑来听百媚唱曲。
咿咿呀呀的婉转戏腔在台上响起。
刘成一副沉浸其中，摇头晃脑的样子。
但若仔细看的话，实则不难发现，他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听曲上。
他的眸光不断的在在场听曲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这是金刀候，已经连续十天，都跑来听曲了，果然……百媚已经拿捏住他了。”
“穿紫袍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宁阳公了，此人被学宫削去封地后，时有怨愤之言，如今也不知道百媚有没有将他策反！”
“这穿大花袍的多半是哪家纨绔了，不值一提！”
“咦？这华服少年倒是有些陌生，但似乎又在哪里见到过？此人到底是谁？”
刘成的目光，很快落在前排座位的一名华服少年身上。
华服少年坐在刘成的侧前方。
通过眼角余光，刘成只能看到对方半张脸。
他隐约有种印象，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但一时半会间却又无从想起。
这让刘成多少有些烦闷。
事实上，他这组密谍，除了负责打探情报外。
更多的还肩负着策反对学宫不满的权贵们的重任。
刘成的上峰，正是如今在台上唱着曲儿的百媚。
数个月来，通过百媚和他的努力，暗中已经策反了好几个对学宫颇有怨言的权贵。
就比如，什么金刀候、宁阳公，目前都是百媚策反的目标。
其中金刀候，基本上已经被百媚稳稳拿捏了。
至于宁阳公，貌似还在攻略中。
“这少年……嘶，想起来了，他是叶寻的弟子！”
“街霸凌空！”
刘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惊骇的看着侧前方的华服少年，心下有些不知所措。
叶寻的弟子怎么会突然跑来听曲？
他是发现了百媚的身份？
还是单纯的听闻了百媚的名声？
刘成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
“该死的，街霸凌空都来了，难道他发现了我们的破绽？”
“不，应该不会，我们藏的很深，绣衣卫就算再怎么无孔不入，也未必这么快就识破我们。”
“更何况，绣衣卫要是识破了我们，早就该直接抓人了。”
刘成吃了一惊后，渐渐又冷静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有点被绣衣卫的名头给吓到了。
但事实上绣衣卫若真有这么牛逼的话，也不至于数个月都没查到他们。
“镇定，镇定，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还好我今日倒不是特意来联系百媚的，否则……”
刘成心下暗暗庆幸。
他今天来烟雨楼，实际上只是散心的。
并非特意过来联系上峰。
这倒也不虞被街霸凌空察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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