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宇文逸烁以为是身边的下人，垂着眸看书也没看是谁，就轻声说道：“朕都说了别进来，朕死不了。”
“陛下，难道我也不能进？”徐嫣笑着询问，然后走过来看宇文逸烁看的是什么书。
宇文逸烁惊讶地看向徐嫣，对方已经好久没有主动来他这里看他了。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冷漠了呢？
“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陛下，就来看看。怎么这么晚还在看书？睡不着吗？”徐嫣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宇文逸烁的脸。
“还好，可能是之前睡多了。”宇文逸烁轻声回答，然后脸在徐嫣手心蹭了蹭。
徐嫣微愣，他们之前确实这么亲近，但是对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依恋自己了。
“嫣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心悦的是我的弟弟？之前不敢问，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但是我也没几年可活了，就想问问。”
徐嫣抿唇，直到现在才问吗？
“我从未对那个男人动过心，那不过是先皇赐婚罢了。”徐嫣实话实说着，然后又与宇文逸烁对视，她之前虽然没说过，但是看对方的眼神一直都是满含爱意的，对方居然没察觉到吗？
“陛下，其实我一直心悦的是你，年少时也只对你动过心。所以之后改成嫁给你，我是高兴的，以为终于能与心悦的少年在一起了。而在婚后，我为你生下琛儿和雅儿，但总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好像……很奇怪。”
“你从未夸过琛儿，他无论多努力，表现得有多好，你总是很平淡。但是你对齐妃的孩子很好，他做错事你不责备，读书不刻苦你说那孩子天资聪慧。所以我以为，你是不再喜欢我了，连带着开始讨厌我的孩子。”
“可是雅儿出生，你好像很疼爱她，我不是很明白。”
徐嫣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回忆过往，但是讲述的语气却很是平淡，似乎是看开了。
“所以……琛儿？”
“呵，你果然是怀疑了吗？”徐嫣最后没忍住笑了，但是笑容有些自嘲的感觉。“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琛儿，的确是你的孩子。当年我被齐妃推了一下，直接小产。我明明让身边的丫鬟去找你，和你说了齐妃推我的事情，但是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来看我。”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日日抱着琛儿看着房门。两个月后你来了，却没有看孩子，只是心疼地关心我。”
徐嫣看向宇文逸烁，神情悲伤，“你明明一直很聪明，但是唯独在这件事上犯了蠢。”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原因，单纯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但是直到最近琛儿与我说了此事。你居然怀疑我，怀疑琛儿的身世……”徐嫣伸手抚摸宇文逸烁的脸。
“难怪……难怪你不喜欢琛儿，难怪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原来你是在怀疑我啊。也是难为你了，明明怀疑我，却又装作不在意，继续对我很好。”
宇文逸烁急忙抓住徐嫣的手，“不是的，我……我只是被人蒙骗了。齐妃说你生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日的小产，只不过是借她的手，装作孩子早产罢了，我……我只是被骗了。”
“被骗了？”徐嫣挑眉，低声说道：“你信她而不信我。你能被她骗，不就是证明你也怀疑我吗？陛下，你爱我，但是不信我。”
徐嫣缓缓起身，“我今日来，只是想与你说清楚，琛儿是你的孩子，你别再那样对他了。他从小渴望得到你的夸奖，所以一直在努力，而最后却不再与你说了，他不在期待你的爱了。他今日的成就，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你没有帮过他哪怕一次。”
“陛下，别毁了他的努力。”徐嫣推开寝宫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宇文逸烁坐在床榻上，他想去追，但是腿实在无力。“我居然厌恶了琛儿二十多年，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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