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寂静寒冷的夜晚，石岱镇上除了几盏路灯和宵夜铺子，就没有其他的灯光。这次出门的羲曜长了一个心眼，除了衣服穿得更加厚实了一些以外，他还特意围了一条围巾。
不再害怕寒冷的羲曜脚步匆匆地走向上次的碰面的那个小巷。
那盏散发橘黄光芒的路灯依然静静地在狭窄的小巷之中坚守着自己的执着。不过今天它的周围环绕飞行的蛾子失去了踪迹，只剩下它一个默默地“倾诉衷肠”。
“你总算来了啊，已经迟到了一分钟了。”田云宪这次并没有摘下那顶帽子，而是抬起左手看着手表说起羲曜迟到的问题。
“我并没有迟到哦，我是按时到达的，是社长您的手表快了一分多钟。”羲曜原本还想道歉说自己是为了保证同宿舍的程遥彻底睡着才等很久，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青春期的叛逆让他随口胡诌了一个谎言说了出来。
“好了，咱们也不纠结争论这个问题了，让我们直接开始商讨正事吧。”
羲曜点了点头，但是由于围了一圈厚厚的围巾，显得十分笨重，活像一只外表憨憨的企鹅。
“上次既然已经谈好了条件，那么我就继续提问了。你之前说的审讯黄闫问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意义。”
“确实如果我们直接去审讯黄闫问并不能得出有多大价值的信息，但是田社长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思路啊。有多少犯案手段精妙的凶手，最后却是落入神探几番话语的巧妙引导中，自己说漏了嘴。”
“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们可以借着审讯黄闫问的诱饵，来钓出那个隐藏颇深的内奸。”
“嗯，很好的主意，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么具体的计划和安排就交给你了，下次见面时带来。到时我会先把约定好的两万先交给你。”
“田社长，这边有个关键问题可能还需要你仔细考虑一下。”
“什么问题？”
“那就是你打算给个什么理由让我去审讯，我一个新人，一没有背景，二缺乏审讯相关的超能力。怎样才能自然获得审讯的资格，让内奸无法发现，或者发现以后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的计划就几乎成功了一半。”
“要不我在语研社里搞一个活动，优胜者能够自由参观‘觉醒者牢狱’，并亲自体验审讯环节。到时候只要你报个名，然后我会通过黑幕直接让你成为优胜者的。”
“想法很不错，可是你想谁会对一个优胜奖励是参观监狱的活动感兴趣呢？”
羲曜这话一出，田云宪立刻脑子跟卡壳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暂时没有。”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田云宪想要尽快结束“会晤”，因为自己也想快点结束寒风里的摧残。
“田社长别急，我还有几点需要对这次的任务进行补充。”
“说来听听。”田云宪掏出香烟，打算一边抽一边听。但又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正出于秘密行动，于是又压下了想要抽烟的冲动。
羲曜清了清嗓子问道：“田社长，你找出内奸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为了排除一切对语研社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隐患啊。”
“不错，如果那个内奸并没有做出对语研社的实际损害，那您会怎么处理？”
“你这个问题有些过于主观了吧，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并没有出现实际损害，但你永远无法保证，以后内奸是否会带来更加巨大或致命的破坏。”
“抱歉，是我表达还不够准确，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让内奸所做的工作任务全部都变成无效化无意义的存在，那么对于这个失去基本作用的内奸，您还需要废心思去在意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发现最近跟你见面以来，聊天是真的累，总是喜欢拐弯抹角。”
“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能够查出内奸潜伏在语研社中想要达到的目的，那么就可以做出针对调整，这样一来不论却不确定内奸，我们都可以及时阻止事件发生，甚是反过来利用内奸反将对方一军。”
“还有一点要补充的就是时限。无论长期还是短期的内奸，他们的任务全都是存在时限的，不可能无限期地潜伏下去。快接近时间期限后，他们会想尽办法去完成，或者最后殒命于任务之中。”
“嗯，你说的都很有道理。”
“根据内奸的目的、时限这些性质，我们可以尝试着去逆推，从而发现内奸的蛛丝马迹。对了，田社长，请问最近几个月或者一年里咱们语研社是否发生过什么比较重要的但有必须保密的事情？”
我的眼前就有一个，田云宪心中叨念了一句，接着回答道：“这个我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资料，毕竟这都是最高机密，不可能直接在这里说出来。”
“嗯，我理解的。”羲曜应和了一句，也并没有失落的表情。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好开始设计计划方案，最迟两天后，咱们会再约见一次的。”说完田云宪就蒸发在无尽无边的黑暗之中。
……
地下一百六十多米，一个巨大的混凝土浇固的空间内，七八道身影明显分成了两派阵营，就关于组织接下来的活动，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而在这两派阵营之间的位置，一张极为质朴的石头宝座上，一个浑身缠绕灰雾的人影坐在上面，一言不发地倾听着。仿佛所有人都是讲其视为了这场争论中绝对公平的审判官。
“禀告老板，咱们组织最新的超能符咒已经制作完毕了，一共五十种不同的能力，并且总计数量是三万张。”墨龙迈出沉稳的步子打断了在场的争吵，径直来到石头宝座前，银灰色的眼瞳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地说道。
石头宝座上那道灰雾人影点了点头，开口道：“不用叫我老板，我的名字、称呼现在只有‘万物慈爱’这一个，千万不要搞错了。”
“是的，万物慈爱。”墨龙低头深鞠一躬，以示歉意与尊敬。
“好的，既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那么继续争论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已经看到了语研社遭受巨大损失的未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都自主安排吧。”万物慈爱留下这句话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石头宝座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朝着石头宝座的虚空双手中指食指合并于额前，低头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谨遵万物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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