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息跳动，浓得像墨，只在边缘处晕开一圈金色。
月明如昼，诡异至极。
两人沉默对视，四眼懵逼。
“什么情况？”施岚山突然有点慌。
唐果眯起眸子观察片刻，断言道：“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魔气。”
“我入魔了？！”施岚山大惊，“驱魔诀怎么施来着？我给忘了！小师妹快示范一遍！”
“来来！”唐果当即掏出教学玉简。
展开后，虚影自动演示驱魔动作与法诀。
施岚山苦着脸，手忙脚乱跟着操作。
可情况却变得越发不可控制。
不仅没有驱散就算了，反而还把周围铺天盖地的魔气全给吸了过来！
争先恐后源源不断的往他体内钻！
“啊！玉简有毒！”施岚山捂住心口，禁不住大叫。
“叶长老给的，按理说没问题呀。”唐果傻眼了，“四师兄你快别学了，停下！”
施岚山立马停止施诀，可魔气仍在朝他聚涌，且有更甚趋势。
“啊啊啊啊！我不想当魔啊！”
入魔了他就不方便回狂风宗了，那是他的家啊！
施岚山开始撒丫子狂奔，试图甩开魔气。
可黑雾紧跟着他。
唐果生怕四师兄疯魔没了影儿，也在后头追。
没多久师兄妹俩就跑了十里地。
但没用。
根本甩不掉。
施岚山无语躺下，仰面朝天，任由黑魆魆的气息将他掩埋。
自己则怆地呼天发泄情绪！
唐果赶到时，就看见施岚山瘫在地上乌漆嘛黑一团，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传闻魔气入体冲击极大，剧痛难耐。
她慌忙冲上前拨开黑雾，翻出极品止疼丹，跟不要钱似的，唰唰往他嘴里塞。
“四师兄，是不是很疼？你忍忍！咱们吃药止痛！”
炫得太急，有两颗蹦进了鼻孔。
“咳咳…”
施岚山猛然抽气，一个翻身，边咳嗽，边捶地。
待气顺了之后，他摆摆手：
“小师妹别喂了，我本来也不痛，就是嚷嚷几声，不然心里不爽”
“不痛？”唐果眨巴眨巴眼，面露不解，“不是说对人族灵修而言，魔气入体，犹如撕心裂肺、筋脉寸断吗？”
施岚山拧眉，同样疑惑，“对嗷，不仅不难受，相反，我觉得体内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话刚落。
“嘭嘭嘭嘭…”
他周身气势陡然生变。
同时魔气被迅速吸收殆尽，不再聚集。
境界也随之发生变化。
施岚山噌的跳起，摊开双掌，又攥了攥拳，整个人神情复杂。
既欣喜，又疑惑，还夹着丝惊惧。
唐果练气大圆满，探不出自家师兄修为。
只当他应当处于筑基，在她之上。
好奇问道：“四师兄，你境界跌到什么程度了？”
“小师妹，我…”他欲言又止，终是脱口而出，“我刚才晋升到了元婴大圆满。”
“什么？！”唐果眼珠子瞪得溜圆，围着他转，“啧啧，你才是魔鬼吧！”
魔鬼？
她忽而想到什么，指向前方，“四师兄你随便使一招，就打那棵树！”
施岚山颔首，反手一指。
“哗———”
数十米宽的大树霍然断裂，横截面上泛着森森魔气。
“……”
师兄妹陷入沉思。
少顷。
“小师妹…”施岚山率先开口，语气变得可怜巴巴，“如果我不再是人，你还认我这个师兄吗？”
唐果面对面仰头，目光灼灼，“四师兄放心，就算你变成坨屎，也永远是我的亲师兄！”
施岚山：“……”
小师妹真会安慰人，不过忧虑的确一下子被冲散了。
“那啥，四师兄，我觉得你并不是单纯的入魔，有没有可能，你亲生父亲本就是魔族。”唐果认真道。
她没敢说母亲，毕竟四师兄心里，垃圾篓才是亲娘。
施岚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
“与我想的一样，正常人哪有进入魔界，修为不退反增的，我可能是人魔杂交产物。”
“你不长魔纹，却又能靠魔气提升修为，的确很像。”
唐果附和完转而又抚慰道：
“不过人魔听上去比人妖好听多了，四师兄你应该庆幸亲爹不是妖。”
施岚山：“……”
人魔两族向来势同水火，直至血魔阴谋揭露，关系才稍稍缓和，而且还仅针对天魔族。
所以他出生那会儿，应该是被极度厌恶的吧。
两边都不讨好。
难怪被抛弃了。
想到这，他心底滑过一丝异样。
仿若撕扯开即将愈合的伤疤。
痒痒的，不算特别疼，却也不好受。
“好难过啊…会被…讨厌的吧…”施岚山缓步前行，垂头盯着脚尖，喃喃低语。
“往好了想，如果有人讨厌你，说不定是看见你就生厌，而并非因为你是魔族混血呢？”
“……”
唐果又暖心安慰：“别放心上，你还有我，有师父，有师兄们，大家肯定不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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