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高桥焕心里一乐，开着这种大型客机跑路，怕不是连起飞都起飞不了——飞机也没剩多少燃料了。
旁边的同事也听到了对话内容。
他的脸色有点紧张，赶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会不会被他们抓进去啊！”
高桥焕轻轻哼笑了一下，说：“那倒是不至于。如果真的要抓我，主管根本不会这样通知我的，对吧？开到地方之后，你先下飞机。我就按照主管说的，在飞机上等着就是了。”
看他一脸的不在意，同事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待到同事离开后，驾驶室的门也就那样大开着，静候那位木佐警官的到来。
高桥焕调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和角度，把腿架高了一些，半闭着眼躺着休息。
躺了十几分钟，他没听到任何检修人员上飞机，也没听到那个木佐警官的动静。
他站起身，在飞机上来回走动了一下，没有看到任何人。高桥焕打开手机，给主管又打了个电话，确认木佐警官是不是到飞机上来找自己。
“对，他已经过去了，你在驾驶室等着他就行。”主管说道。
又过了十几分钟，高桥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如果他再不快点回去，景光估计都不等自己了，直接睡了。
想到这里，高桥焕心里开始有点着急了——这警官怎么还不来？到底是有什么事，非得这个时间来询问？
不过，仔细想想，景光以前也有说过。他们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偶尔会挑嫌疑人在特别疲惫、情绪又不算太稳定的时候进行审问，因为这种时候嫌疑人的破绽往往是最多的。
高桥焕看了一眼飞机燃料，索性关掉了飞机的发动机，只留了几盏灯。
就在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下飞机抽根烟的时候，背后响起了脚步声。
高桥焕转过头，看到一位穿着和景光先前那件一模一样的制服的人，朝驾驶室方向走了过来。
这人不是普通的刑警，而是公安！
高桥焕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找你，有点问题想问问你。”木佐警官站在驾驶室的门口，对座椅上的人说道。
高桥焕站起身，倚着座椅的靠背，单手插兜打量着他，说：“问吧。”
木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小片碎块。
“高桥先生，你见过这东西吗？”
高桥焕心里一惊——这独特的材质，显然是出自自己之手。
不过，为了进一步确认，他还是波澜不惊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在某个现场发现的，具体是什么，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你就说，你见过没有？”
左右想了一下，高桥焕点了下头，说：“见过。”
木佐收起了那个塑料袋子，从口袋里摸出了笔记本，随后拿笔一边记，一边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在哪里见的？”
高桥焕伸出手扶住了木佐手上的笔。他转身检查了一下驾驶室背后的设备，确认所有通讯都已经关闭，便直接凑近了木佐。
“你怎么知道，这种证物要找我询问？”高桥焕的表情变得很微妙，低声问道。
木佐看了他一眼，说：“高桥先生，现在是我在向你提出问题。”
高桥焕轻轻笑了笑，说：“那，这样站着聊也不方便。我们到后面的商务舱去聊。”
两人来到商务舱，然而木佐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依然拿着手上的笔和记事本，等着高桥焕的回答。
“很多年前，大概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天台上，我看到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团东西，好像就是你手上的这种碎块组成的。”高桥焕这样说着。
木佐拿起笔，在本子上认真地记着。
“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认识。”
高桥焕走近他，一直看着木佐的眼睛，继续说道：“他不只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还把这东西装在了你脖子上。”
木佐扫了一眼高桥焕的腰带扣，继续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他还打算继续演下去，高桥焕心里更乐呵了。
他伸出手，点了点笔记本的封面，说道：“当然是字面意思。木佐先生，你这笔录记的可不太过关啊，这写的都是什么？”
“你别管！”
“木佐先生，你仔细看看你手上的这支笔。”高桥焕忍不住提醒。
这支笔的按压处，竟然系了一根极其不起眼的黑色线头！
可恶！破绽竟然出在了这里！
景光忍不住笑了，伸手扯掉了脸上的面具和假发，还关掉了脖子上的变声器。
“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么？”高桥焕圈住他的腰，轻声问道，“专门等在这里吓唬我？”
“嗯。”景光点了下头，问：“那支笔是我从家里顺手拿的，你什么时候在上面绑了个黑色的线圈啊？”
“前段时间吧。我接主管电话的时候，记完排班，主管又一直啰嗦，不挂电话。我手上没事干，随手绑上去的。”
高桥焕像个小动物似的，一边说，一边用脸蹭了蹭景光。
“原来是这样……”
景光笑着说：“我是来接你下班的。我们走吧？”
“好。”
高桥焕看了一圈周围，又看了看景光身上的制服。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公共区域，他现在就想在这商务舱的椅子上把景光给办了。
临走前，景光打开了变声器，通过电话跟主管说了一声，说他这边已经问完了，高桥先生也已经回去了。
……
来到停车场，这会几乎没什么别车了，就剩下景光的那辆车还停在停车场的角落里。
两人就十分默契地，并排坐到了后座上。
高桥焕笑了，说：“你果然是这个意图！”
景光伸手扯着他的领带，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故意问道：“我什么意图？”
“可我还没有洗澡呢。”高桥焕说着，下意识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看看有没有沾上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关系。来之前，我洗了。”景光眨了眨眼，说道。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彼此都穿着自己的职业制服，这一晚真的太完美了。
深更半夜，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辆出入，也没有人经过。更没有人注意到，这辆停在角落的汽车，里面到底在发生着什么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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