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薛芷欣多惊讶，铃铛儿就这样，当着镜头的面胡说八道一通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扭着小腰离开了。
摄影组很懂事地给了薛芷欣一个近镜头。
薛芷欣眨巴了两下眼睛，满脸的无辜毫无表演痕迹。
不是？
铃铛儿再狂，也不至于狂到在镜头面前给自己难堪吧？
薛芷欣无语地看着摄影团队跟着铃铛儿离开后，这才拿起手机打开直播。
原本以为会在直播间看到粉丝对她的心疼言论以及正义网友们的发声，却没想到直播间全是网友的无情嘲笑。
一条条嘲讽的弹幕飞过，薛芷欣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弹幕：
「笑死，薛芷欣刚才那惊讶又茫然的样子，我给她十一分，多一分是对她演技的认可。」
「谁能想到，水后唯一的演技，是在综艺直播间。」
「这不比看爽剧爽多了？看到薛芷欣吃瘪的表情简直比回国的大小姐暴揍恶毒女配还爽。」
「铃铛儿不愧是人间小天使，刚才那几句把我笑死了。」
「当铃铛儿出手时，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铃铛老师的书配在新华书店的C位，家人们，什么也不说了，多买几本铃铛儿的正版书支持一下吧。」
「没有人发现，铃铛儿短短一天吸粉无数，微博粉丝数量甚至超过了薛芷欣吗？」
「感谢楼上提醒，我这就去关注铃铛儿。」
薛芷欣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她切换出直播间，打开微博，看到的全是嘲讽自己的热搜，而当她颤抖着手搜到铃铛儿的微博，看到铃铛儿的粉丝数量远远超过自己时，只觉得脑中有蘑菇云炸开。
轰！
薛芷欣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水军不是已经出动了吗？她不是已经砸钱给营销号了吗？明明她才是被孤立的那个，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在嘲笑她？网友们不都很有正义感吗？他们不是最讨厌霸凌吗？怎么，校园霸凌就是霸凌，娱乐圈霸凌就不是霸凌了吗？他们的正义感呢？他们的键盘呢？他们都这时候都瞎了？还是哑了？
薛芷欣疯狂地翻着微博，看着那些关于自己不堪的言论，整个人几乎要崩溃。
从前她很少自己登录微博，几乎都是丢给助理管理，偶尔才上去看一眼，直到今天，她直面这些恶意满满的言论时，才意识到网络舆论的杀伤力。
从前她总是利用网络舆论中伤别人，也总是利用自己花钱养着的水军和营销号来对付对手。
如今薛芷欣总算明白，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被自己养的蛊所反噬，亲自尝到了被网暴的滋味。可是她怎么甘心，她又怎么会乖乖认输？
呵！区区网络暴民，她不放在心上。
他们辛辛苦苦一年的收入，甚至还买不起她一条裙子，她为什么要和他们计较？
薛芷欣抬起下巴，像看蝼蚁般看着手机屏幕。
密密麻麻的字变成了一个个符号，没能让她反思，也没将她骂醒。
她眸中的不屑渐渐变成阴鸷，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薛芷欣轻轻划过手机屏幕，从微博切回直播间。这世上，就没有完人，只要活着，就会犯错，她不信她抓不着这群人的错。
直播间内，薛芷欣看到铃铛儿回到人群中，用十分矫揉造作的声音说道：“芷欣还是不舒服，就不和我们一起去了。”
林佳佳故作担忧地看了眼薛芷欣屋子的方向：“哎呀，不是已经吃过午饭了？怎么还是不舒服？”
铃铛儿摇了摇头：“不知道呢，说是水土不服，我这皮糙肉厚的，也不懂为什么从江城市区到郊区，就会水土不服。”
林欢乐眼珠子一转，突然开口问道：“我记得阿泽说过，芷欣阿姨很讨厌农村的，妈，郊区和农村是不是一个意思？”
林佳佳瞪了林欢乐一眼：“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农村这么就不好了？没有农民伯伯辛苦劳作，你有大米饭吃？再说了，你妈我以前就是农村长大的。”
“我没说农村不好，我可喜欢农村了。农村瓜果甜，空气清新。”林欢乐略有些委屈地看着林佳佳，“是芷欣阿姨不喜欢农村。”
薛芷欣看到这里，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林佳佳这个贱人生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就会扯谎，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
薛芷欣突然住了嘴，她好像是说过这话。
以前她有个公益广告，要去农村拍，她和汪芷欣抱怨，最讨厌去农村，又脏又乱，蚊虫又多。
那时候，小小的阿泽站在一边，问她，什么是农村。
想到这里，薛芷欣又把顾靖泽给恨上了，到底不是亲生的，口无遮拦，一点也不知道替她着想，要是程一一，就绝对不会这样。
想到程一一，薛芷欣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心中厌弃程一一，可当她在顾靖泽这里得不到想有的温情时，又会莫名想起程一一。
虽然她从来不给程一一好脸色，可程一一每次看见她，都会很开心，她随便糊弄她的礼物，程一一都会视若珍宝。
如果，程一一是她和顾征的孩子，该有多好。
薛芷欣叹了口气，开始一个一个去炸直播间说她不好的弹幕，可是她炸多少，就飞出多少骂她的弹幕。
薛芷欣气不过，刚才在直播间和人吵了起来。
「薛芷欣人美心善演技好，你们嫉妒她了是不是？」
「薛芷欣不比猪头林佳佳和没教养的铃铛儿好多了？」
「杨雨晨那种货色也好意思和薛芷欣比？」
「苏音算什么东西？也配和薛芷欣当妯娌？」
薛芷欣在直播间骂得正欢，全然不觉自己切错了号，正在用黄V认证的大号和人争吵并且自吹自擂。
而直播间的网友们发现这个大放厥词的人是薛芷欣本尊后，十分有默契地没有揭穿她，而是假装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动声色地故意引导她说出更劲爆的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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