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选择，杀了他！
迟玉狠狠抓了抓头发，很苦恼的样子：说到底，他不愿意这么早就杀死柳永这个人，这个人真的很有用，哪怕他话多又爱搞事。
思来想去，迟玉还是决定把手臂打断了。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逼数。
自认不是什么表演系的天才，装残疾人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再优秀的演员也有表演穿帮的时候，只要有一丝的破绽，就会被人顺着这个线头扯开藏匿的真相，到时候他就彻底玩完了。
哪怕露馅的可能性再小，也不能忽略，更何况是呆在柳永这种眼睛毒辣的人身边，就更难蒙混过关了。
抬起石头砸断自己的胳膊，那还真是一件颇有难度的事情。
“嘶……自虐啊，赤裸裸地自虐啊。”
迟玉抹了抹眼角细微的泪水，哭丧着脸走出了房间。
“肖晨，你刚刚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柳永就在大厅显眼的位置抽着烟，等着他从二楼下来。
迟玉耸了耸肩膀，道：“我去顶楼看风景了。”
“哦，是吗。”柳永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可惜，顶楼根本没有人啊。
迟玉才不会去管他的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那个女医生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他们决定火化，已经搬出去了。”
“火化？”
“这就是两拨人各退一步的商量意见了，我也认为火化是最合适的。”
“呵呵，也许吧。”
迟玉从他身边路过，离开了大厅，径直往屋外去了。
柳永自然不会放他一个人行动，将烟屁股丢在地上踩灭了，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各怀着心事，面色都很沉重。
迟玉在面包车里搜罗着消炎药和止痛药，顺带捡了一小包肉干，放在了同一个塑料袋里。柳永就靠着车门，注视着他的举动，也没有要制止他的意思。
甚至都不想问他准备去干嘛。
“天快黑了，你真的打算在这里过夜？”
“这里的人是最多的，换句话说，这里是最安全的，至少比丧尸满地跑的野外要安全。”
“你就不介意这里潜在的尸变者？”
“介意啊，当然介意了，我介意得要死。”迟玉把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打了个结，放在手心掂了掂，看似一点不慌，其实慌得要死，“介意又有什么用，这里到处都是杀机，躲在哪里都不安全。”
柳永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说得好，哪里都不安全。
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都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迟玉粗略地数了一下，留守的有7个人，4个是女人，3个是男人，而其中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看起来大概在50岁左右。
高龄产妇。
“啊呀，这气氛，不来首二泉映月做BGM吗？”
柳永的说话声音可真是十分不合时宜，不会看气氛说话的人，要么是故意，要么是情商太低。
显然，这位柳兄属于前一种。
“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迟玉翻了个白眼，对柳兄的跟随行为表示出了极大的反感，并且已经有了要揍人的倾向。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跟老子在这玩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呢，以为我很闲？”
“那我就说一句真话吧。”柳永抱着胳膊，微微眯起了眼睛，笑呵呵地盯着对方，“我觉得你就是那个携带病毒的玩家。”
“哦。”迟玉再次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所以呢？”
柳永的这句“我觉得”，并没有引起系统反应，也就意味着他没有拿捏到什么把柄，纯粹就是张口就来的猜测。
一个两个的，都很喜欢试探别人，期待从被试探的那位脸上读到他想要的“惊慌失措”，要是脸皮不够厚，岂不就真的被人家一句话就试了出来？
呵呵，天真。
如果连这点心理建设都没有，他迟玉也就别玩了，直接出门左拐让丧尸大军吃抹干净算了。
迟玉迈着大步离开了大厅，且不再去管柳永跟不跟随的问题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丽萨已经在长椅上等候多时。
怎么是两个人？
那还怎么商量交易的事情？
丽萨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迟玉，见他没什么回应，便把原本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杰克的情况很不好，他刚刚又吐了一口血。”
她站起身来，迎向了迟玉二人，神情上的憔悴是化妆都掩盖不了的。
张口闭口都是杰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也真是不容易。
柳永不是很喜欢这种女人，一个没有自我的女人，她再优秀也就不过如此，总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
就像自己家逼真的充气娃娃，再怎么“媲美真人”，它终究是少了点什么……
“你要的都在这里了。”迟玉将手中的塑料袋抛给了她，“但愿你的牺牲能有收获吧。”
但愿你不会有想通了的那一天，否则，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就都是对未来那个你的伤口撒盐，到时候，你怕是要去刨坟掘墓地对你家杰克进行鞭尸。
恋爱中的女人呐，真是盲目到让人害怕啊。
两人就此暂时告别。
天色渐晚，出去火化尸体的人却迟迟都没有回来。
今天的晚饭就是大问题了，以往负责分发食物的神父大人已经被枪毙，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的分发工作需要重新来安排了。
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无论是谁来做这件事情，都不能让人信服，而第一个提出想要支配分发权利的人，恐怕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众人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懒懒地躺在地上、沙发上，闭目养神。
迟玉他们是有自己的食物和水的，不需要跟他们争抢，可就算是这样，那些躺尸的家伙还是对迟玉他们三个露出了戒备的神情，就像护食的野兽那样。
这还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好端端的自由人，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便被驯化了，连接受投食这种事情都习惯了。
人类的退化要不要进行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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