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麓听完，沉思良久：“若真如赖卿你所说的，你的确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此事朕已知晓。不过凡事偏听则暗，朕还要听听世子会场那边的说法。”
“臣下愿与那杜湖涛当面对质！”
赖麟的性格，是无理也要赢三分。更何况他这次完全有理。
而且，杜湖涛这次是真的惹毛他了，赖麟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杜湖涛来个不死不休。
正说之时，那杜湖涛也是一路痛哭而来，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加上脸上那刺眼的五指掌印，路上自己又顺便把发髻扯掉，把自己弄的衣裳凌乱，披头散发的样子。
这样子走进来，一看就让人觉得凄凉的很。
“这杜湖涛不愧是老狐狸，演技比赖麟那小子，却是高了不止一筹。”有些王公大臣暗暗思忖。
不得不承认，杜湖涛这般演技，比赖麟更加精湛入神。委屈的眼神，凄凉的动作，加上这一身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这简直全身上下都是戏。
“陛下，老臣委屈啊。”杜湖涛脑袋伏地，屁股高翘，那眼泪跟打开水龙头一样，哗啦啦下来了。
“杜卿家，起来说话。”司马麓在群臣面前，也不能厚此薄彼。
赖麟在金銮殿上，倒也不撒野。冷冷地站在旁边，看杜湖涛卖力地演出，心里冷哂，对杜湖涛这种跳梁小丑充满心鄙视。
“陛下，老臣要状告这赖麟，无法无天，大闹世子会场，殴打负责人，更是蛊惑幻月公主破坏祖制规矩。陛下，此子祭天大典撒野在先，如今挑衅祖宗法度在后。这赖家父子，罪大恶极，臣恳请陛下圣断，诛赖家九族。”
杜湖涛能站到如今这个位置，却也有几分官场手段的。他自然知道怎么煽动情绪，怎么引起公愤，怎么落井下石，怎么栽赃陷害，怎么扣大帽子才能把赖家父子往死里踩。
不过，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如今司马麓，早已经将赖家父子列入王室阵营里了。
他这番表演，司马麓的情绪不但没有被勾动，反而对这杜湖涛更增了几分提防。
倒是群臣之中，有些老头的情绪，被杜湖涛这么一搞，都有些躁动起来。
这些都是老古董，当初赖麟在祭天大典上撒野，侥幸没被打死，就让这群老家伙觉得不爽，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如今，赖麟伤口都没好清，又去世子会场闹事，挑战祖宗法度，这在他们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陛下，赖家父子如此放肆，纵容不得！”
“臣附议，如此歪风邪气，不可助长！”
很快，就有两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跳出来帮腔。
赖麟瞥了这两个老头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殿前左侧的龙吟侯，若有所思。
这龙吟侯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这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实际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赖麟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绝对是龙吟侯在掌控一切。
杜湖涛演戏告状，两个老头煽风点火。再跳出一批为虎作伥的。
在场这些都是大晋王国的大人物，有龙吟侯一党的，必然就有反对派。
“陛下，老臣刚才听了赖麟和杜大人的话，只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各自分辨一下，自证清白？若是赖麟错了，国法家规，自饶不过他。但若真的有人胆敢在世子会考上作弊捣鬼，那却不也是挑衅祖宗法度吗？老臣以为，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此事处理，必须公正公开，方能给双方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位明显是王室的铁杆，站出来给司马麓解围。
“对，臣也是这个意思。如今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双方的片面之词。臣以为，应当让他们把话说全，自我分辨一下。”这却是与赖家交好的朝臣。
司马麓沉思片刻，点点头：“既然如此，杜卿，你先说吧。”
杜湖涛点点头：“好，那就容老臣先说。这赖家在三项基础考核之前，曾先后两次找到老臣。第一次，送给老臣六十万两银子。老臣身受皇恩，责任重大，岂是贪赃枉法之人？当场便严词拒绝了赖枫要求作弊的无理要求。事后，更是将这六十万两上缴给国库了。”
“第二次，这赖枫父子，又将老臣约到他们府上。软磨硬泡不成，这赖麟更是公然威胁老臣，说老臣早晚要后悔。”
“老臣铁骨铮铮，为陛下办事，问心无愧，岂会怕赖家父子威胁？只是，谁曾想到，这赖家父子，竟然真的如此丧心病狂。考核不过，竟然大闹会场，甚至出手殴打老臣！陛下，这世子会考考核，那么多环节，都有专人经手。而且那些阅卷的课目负责人，也可以证明，赖麟上交给他们批改的试卷，是狗屁不通，文不对题的。如此，老臣又岂能徇私舞弊？破坏世子会考的公正规则？破坏祖宗定下来的法度？”
杜湖涛说的堂堂皇皇，气都不喘一下，那样子，分明就像一个铁面无私的铁包公。
不得不说，他的口才很好。经他这么一番说道。许多中立的朝臣，都觉得，这赖家恐怕真的不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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