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我感觉，我好像快突破了。”祝焰薇低声道。
“嗯。”
莫云再次低下头。
……
砰！砰！砰！
枪声响起。
“鞠躬！”
葬礼很快举行了。
图书馆前的一座大湖，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小岛上种满了高大的树木。
树林中央，一排排灰色墓碑整齐树立。
现在，又多了一块。
莫云沉默地站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他依然站在原地。
他忍不住思考，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
他之前为什么没能早点抓住端倪？
他就这样站在墓碑前，一直等到天黑，他依旧站在原地。直到一名女子也来到墓碑前。
“抱歉，我之前误会你了。”
范小柔低声说。
“没事。”
莫云看了眼身边的女孩。
“我们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每到过节的时候，我们会在村子中间点燃一团篝火，全村男女老少围着篝火跳舞，唱歌。有打皮鼓的鼓手坐在中间，人人都穿着漂亮的衣服。”
沉默了几分钟，范小柔缓缓道。
“有一次，我们站在一起，挽着胳膊跳舞……那是我们第一次认识，后来觉醒了血脉能力，我们又加入了学院……昨晚，他告诉我，他喜欢我。但我没有答应，因为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莫云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但说完我就后悔了。”范小柔低声说，“回来以后，我想找他……可……”
“我想告诉他，我愿意。”
她垂下头，“可是已经晚了。”
莫云陪着范小柔站了一会儿，就默默离开了。
他没有再和她说话。
因为她只想和杜志诚说话。
……
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
“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走了进来。
“李教授。”
莫云说。
“嗯，坐吧。”
李教授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我……”莫云沉默了一下，“我决定，辞掉助教的职位。”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李教授愣了一下。
“嗯。”莫云点点头，“我要帮老杜报仇。”
“你知道敌人是谁？”李教授问。
“不知道，但我会查清楚的。”
“你确定吗？”李教授问，“你知道，助教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想要吗？你知道每年牺牲的队员数量是多少吗？”
“我确定，我不在乎。”
莫云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
“好。”李教授点了点头，“加入小队的事，我会帮你的。”
“谢谢您。”
“你看，这就是命运。”
李教授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感叹了一句，“你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但我们所有人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给穿了起来，只能按照线的轨迹走，这就是命运。”
“不管你怎么挣扎，最后都会走向同样的结局。”李教授缓缓问道：
“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加入小队吗？”
“我……”
莫云平静地说，“我不管什么狗屁命运，我只想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这一切都是注定。”
“说得好，看来你已经度过了心理的那一关。”
李教授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们联合阵线存在的意义。”
“我们每个人都是西西弗斯。”
莫云苦笑一声。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有些事情也就可以告诉你了。”李教授平静道，“我们学院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镇压一处秘境。”
“秘境？”
“也就是禁区。”
李教授说，“它出现得毫无征兆，似乎通往另外一片空间，空间之后被雾气笼罩。那里的昼夜和我们现实中相反。每到晚上，雾气就会溢散，而雾气中的成分，会刺激古血者的血脉，容易导致失控的倾向增加。”
“所以学院才禁止普通学员在晚上进入校园。”莫云点了点头。
经历过第二次生存游戏，他对那种雾气并不算陌生。
“全世界……都有这样的秘境。我们学院所在的这个，是最大的一个。因此，围绕着方圆百里，我们修建了这座堡垒都市，用来镇压它。”李教授说。
“镇压什么？”
“秘境内，有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物存在，或者说，怪物。”
李教授说，“根据小队的探索，里面存在一尊恐怖的植物，那尊植物主宰了我们已探索的所有区域。它可以释放出一种能够寄生在人类体内的植物孢子，将人类转化为它的一部分，它的幼体，会从人类的体内破开血肉而出……”
“如果是古血者呢？”
“特殊体质，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制它的寄生，但不是绝对。”
李教授说，“但普通人呢？如果那尊植物突破了我们的封锁，进入我们的城市……你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我已经见过了。
那是世界末日。
莫云在心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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