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三生镜的镜面之上忽然涌出一阵乳白色的雾气，它们迅速升腾，相互间交缠缭绕，很快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人形的半透明虚影。
他看起来大概三十来岁，只是眉宇间显出了十分的桀骜不驯，五官分开来看但是端正，只是组合到一起，加上气质的影响，硬生生的显现出一副哪怕是笑起来也像是坏人的面相。
陆渊看到这副场景有些吃惊，快步上前仔细打量了虚影半晌，然后才道：“前辈，这是你的真实样貌吗？”
虚影……也可以说是卫成风的表情很丰富，明明陆渊是站在他的正前方，他却非要偏转头后故意斜瞥着看他：“你给我捏出一张这么帅的脸出来看看？”
陆渊沉默片刻，忽然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面镜子，然后背对着卫成风站着，让镜中自己的脸落在卫成风的眼中。
片刻后，他平静道：“他更帅！”
他不用捏，有现成的！
卫成风：“…”
MMP！
…
…
不是陆渊吹，论怼人和骂人这种技能，他早在前世训练那些桀骜不驯的新兵蛋子的时候都已经臻至化境，卫成风这点段数根本就不够看！
半晌，见卫成风没有再说话，陆渊也就直接揭过了这件事，把地面的三生镜捡了起来，一边往溶洞外走一边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
卫成风估计还沉浸在刚刚被回怼的打击中，也没有说话。陆渊只就当他默认了，直接往山下走去。
他把三生镜握在手中，卫成风的虚影回缩，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个阿飘一样紧跟在陆渊身侧。
直到一路沉默着走到了黑风寨后方，远远的甚至能看到举起的火把，卫成风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与你合作吗？”
陆渊沉默片刻后道：“我太帅？”
卫成风：“…”
你够了！
他决定直接进入正题：“最开始选择你是迫不得已，毕竟你为人自恋，实力低微且性格差劲，而且还让自己陷入了在修真界和玄灵古地两方夹缝中生存的地步，不过后来接触的久了，特别是上次在无人区那湖底取得幽冥莲之后，我忽然发现了你最大的一个长处…”
陆渊道：“以后你还能发现更多的！”
卫成风：“…”
“行了行了，前辈您说！”见卫成风气得连维持形貌的虚影一阵剧烈的晃动，陆渊似有若无的笑了笑，不再刺激他：“我不说话了行不行？”
卫成风冷哼一声，不过想到之后要说的话，还是把这股气强行忍了下来：“陆渊，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来到玄灵古地之后，你的运气太好了些？”
运气太好？
陆渊心念一动。
“你是修真界侵入玄灵古地的修士中最先开始打破两界修炼壁垒，第一个开始修炼御灵师体系的人！”卫成风缓缓道。
陆渊在来到玄灵古地之后没多久就碰上了他，虽然他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陆渊扔进了储物袋，不知道外界的具体情况，不过后来他们的关系逐渐缓和，陆渊不管做什么都很少避着他了。
他从陆渊和蒲明他们的交谈中得到了很多讯息。
“就算是现在，修真界应该也还没有开始修炼御灵师体系。一步先，步步先，再加上你手下那些灵胎品级不低，而且都已经突破到了启灵境的家伙，至少在开局，你已经远远超过了修真界！”
卫成风紧接着道：“而且从那之后，你顺利从黑甲卫的第一次袭杀中逃脱，逮到一个黑甲卫避免了你们这些新手第一次修炼可能会走上的岔路，成功从修真界联盟手上救下了数千黑甲卫并与玄灵古地顶尖势力之一的四方城搭上了线！最不可思议的是，你在那种艰难的情况下取得了幽冥莲……”
说道这里，卫成风的声音明显激动了起来：“陆渊，不管是你之前所遇到的一切还是在湖底的境遇，都不仅仅是一句谨慎和好运可以解释的！
“世道艰难，玄灵古地每年诞生的天骄不知凡几，但是能走到最后，能走到世界之巅的却不足万分之一，其余人要么中途陨落，要么泯然众人，这才是现实！
“想真正成功，天赋，机遇，背景，气运，努力，实力缺一不可，其中气运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卫成风一生，天赋，机遇，背景和勤奋程度自认不弱于任何人，我唯一欠缺的，也就只有气运而已…”
若是当初他运气再稍微好一些，他又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卫成风的神情有些怅然，继续道：“陆渊，你欠缺的是对玄灵古地的常识和能走到更高的位置的跳板，这些我和卫氏可以给你。而我欠缺的只是一丝气运，这个你可以给我，我们得合作是双赢的选择，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警惕，因为我……陆渊？”
卫成风的脸霎时垮了下来：“你在听我说话吗？”
陆渊微笑着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却闭口不言。
他之前说过的，他不说话！
卫成风：“…”
你特么在别的时候这么信守承诺试试？
…
其实陆渊明白卫成风的意思，他是为了两人的合作表明态度，但是陆渊不信！
不是不信卫成风，而是不信人性。
在作为半机械人的那些漫长的岁月里，他见过太多的背叛，前一秒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人可能下一秒就会刀兵相向，所以陆渊宁愿时刻保持着警惕之心，也不会把信任托付给人性！
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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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的地下水牢中，空气十分湿润，更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黑风寨原本的主人，那两百来个淳朴的修匪失魂落魄的团团围坐在一起，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没杀人没放火的，甚至因为实力低微还很少下山打劫，自己这些人都在黑风寨里土地较为肥沃的地方开辟了农田以维持生存！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正在这时，他们听到水牢的铁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声……
片刻后，一个声音在水牢中回荡：“所有人，一个个出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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