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素锦看到胡氏那副惊恐万状，又着急得直哭的模样，不用问千禾，便知胡氏看到了什么。
以她对欧阳柔儿的了解，欧阳柔儿是会抓住一切机会活下来的，这女人没这么容易被打败。
“素锦，素锦！”胡氏突兀的跪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焦急得哭不出来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和亲王妃好吗？我愿意用我这条命，来换和亲王妃的安稳。”
至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在那阴暗的地牢里，和亲王妃被好几个男人玩弄，她全身布满各种伤痕。
再这样下去，和亲王妃会被活活折磨死的。
欧阳素锦躲开了胡氏的这一跪，好歹是血缘关系上的亲生母亲，她可不受她这一跪。
“我拿你的命来，有何用？”她语含笑意。
胡氏急急的说道：“我可以为奴为婢的伺候，可以认你打骂，你愿意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只求你能救救和亲王妃。”
欧阳素锦笑了声：“愿意伺候我的人多了去，我也没心情打骂你。”
“胡氏，那些年你和欧阳柔儿肆意算计凌辱，甚至毁了我清白时，可有想过你们母女会有今日的局面？”
胡氏泪流满面的跌坐在地，双眼渐渐的空洞，她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
那时，她是高高在上的欧阳家主母，和亲王妃是欧阳家的嫡女，将来会是一国之母，欧阳素锦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现在，欧阳素锦仍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但她已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了，连和亲王妃的安危，她也只能求欧阳素锦。
“素锦，我求求你好吗？只要你愿意救和亲王妃，便是你立刻要了我这条命也行。”
欧阳素锦笑容斐然的啧啧啧道：“胡氏，你确定要为欧阳柔儿，付出你的命吗？”
胡氏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愿意！”
欧阳素锦满目讽刺，嘴里却说着：“可怜呐可怜，胡氏，你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
“你可知，婉姨娘为何会掏心掏肺的对欧阳柔儿好吗？”
胡氏想也不想的便说道：“她是妾室，理应对和亲王妃掏心掏肺的好。”
欧阳素锦轻嗤了声：“那我问你，你父亲哥哥的妾室，可对嫡出掏心掏肺的好的？”
胡氏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父亲哥哥的妾室，也就表面上对嫡出的好，暗地里没少算计嫡出的。
欧阳素锦又道：“婉姨娘对欧阳柔儿掏心掏肺的好也就罢了，可欧阳柔儿却劝着你，答应抬婉姨娘为平妻，这又是为何？”
“那是和亲王妃心善。”
“你确定，欧阳柔儿是心善？她明知你不待见婉姨娘，不愿抬婉姨娘为平妻，仍数次提起此事，还不惜为了婉姨娘跟你闹矛盾，时不时还会帮着婉姨娘。”
胡氏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她想起了过往一件件被她所故意忽略的事。
从小到大，不知为何，和亲王妃很亲近婉姨娘，还经常帮着婉姨娘说话。伺候的丫鬟时常说，看到和亲王妃与婉姨娘亲密的交谈，像是母女。
胡氏的脸色，一寸寸白下去，她身体发软的趴在地上，眼神一点点的空洞。
“我的亲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痛苦的嘶吼道。
欧阳素锦完全不同情胡氏，她眼神冷漠的站在那，胡氏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即使胡氏不知换女的事，她也纵容着欧阳柔儿算计欺凌原身，还认为欧阳柔儿做得对。害死原身的帮凶之一，便是胡氏。
“你确定，欧阳柔儿是你的亲女儿吗？”她冷然的嗓音里，夹杂着幸灾乐祸：“我不妨告诉你，婉姨娘是用了催产药，硬要和你在同一天生产的。在生产那一天，你身边的人，将你的女儿抱给了婉姨娘。”
胡氏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她如鬼怪般的趴在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婉姨娘一个低贱的妾室，她断断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胆子。”
“婉姨娘的胆子很大，她拉拢了欧阳易当她的帮手。从一开始，欧阳易就知道整件事，他却故意不告诉你。”
欧阳素锦的这番话，竟是让胡氏的两鬓间有了白发，仿若一瞬老了十来岁不止，整个人都呈现出了老态。
“老爷他，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胡氏悲痛欲绝的哭喊道：“我是他的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当年他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至今她仍记得，那年初见时，风度翩翩又温柔的老爷。
只一眼，便刻在了她的心里。
这样的胡氏，没在欧阳素锦的心里掀起一丁点儿的波澜：“你确定，欧阳易是真心喜欢你的吗？”
“傻！”千禾轻嘲道：“连奴婢都看得出，欧阳易是看中了胡家能带给他的好处，才傻傻的哄骗了胡氏你，偏偏你相信欧阳易所谓的海誓山盟。”
胡氏用力的摇着头，一颗心碎成了无数块，又被一把把的利刃所搅碎。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老爷是喜欢她的，这些年老爷对她是掏心掏肺的好。
欧阳素锦俯身看着胡氏，语气说不出的轻缓：“胡氏，你可知，欧阳易在婉姨娘面前，是如何辱骂嘲讽你的？你可知欧阳易有多不待见你？”
“欧阳易经常当着婉姨娘及其丫鬟的面，骂你是个没情趣的木头，骂你整天仗着胡家摆谱，骂你有胡家当靠山不给他面子……”
胡氏用力的捂住耳朵，发疯似的吼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老爷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是迫于无奈才这样的，我相信老爷。”
欧阳素锦从一开始便知胡氏不会轻易相信，她也没想胡氏会相信：“是吗？那你可敢和我打个赌？一个关于欧阳易是否真心喜欢你的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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