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卫民和公司各股东坐在第一排。王凯、钱智以及集团的几个重要高层坐在他们身后。座谈会并没有为参加竞争的银行和投资公司单独设立席位。全部和公司高管、财务人员，还有一些特约嘉宾坐在一起。
九点整，座谈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简单介绍各位来宾，然后邀请第一家银行演示融资方案。在他演示的时候，底下议论纷纷。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都是企业求着银行贷款，现在是银行挣着抢着给企业贷款。
银行人听到这种议论，已经见怪不怪了。从垄断行业到竞争行业，其实是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坐在下面的各银行代表中，很多人之前就认识。银行业内挖人、跳槽时有发生。他们也在互相探听对方的各种政策。
周通和清华陪在大行长两侧。两个人的表情却天差地别。周通翘着二郎腿，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清华则眉头紧锁，端着枸杞水的手不停地抖。
后台。
王娜和唐丽在做最后的准备，同样的心情也体现在她们俩的脸上。
王娜抿着嘴，脸色煞白。一直在给沈湾湾发微信。不过沈湾湾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回复。再说了，她就算回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赶到钱氏。
而唐丽则端着手，幸灾乐祸的看着王娜。
“如果，你们现在认输。或许我还能救场。我可是背了好几天的稿子。”唐丽讥笑道。
王娜哪有心情理会她，看不见沈湾湾的回信，她只能自己背。
清华给王娜发微信，问背得怎么样了。王娜回复‘背一句，忘一句太紧张了’。
不一会儿，清华进了后台。小心翼翼地问工作人员是否可以调整一下出场顺序，往后换一换。工作人员很诧异。越往后，听众的耐心越小，听得也不仔细，可能会吃亏。
“不好意思啊，这是王总特意安排的，也代表对贵行有很大的期许，再往后调，可能大家就听不进去了。”
清华无奈，他何尝不知道最后一个出场基本没有什么机会。但总比上去怯场强啊。
他走到王娜身边，低声安慰道，“你也不要紧张，照着PPT念就行了，尽量完整地说完，后续我们还有档案递交。”
王娜点点头，但仍然紧张。她可从来没有在三个以上的人面前讲过话。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王娜一看是沈湾湾，急忙接起来。
“我已经到了钱氏，把位置告诉我。”
“A座27楼多功能会议室。”
王娜放下电话，兴奋地直跺脚。清华也松了一口气。
沈湾湾的口才在行里有目共睹，当然并不是她能怼人。每年行里举办的全国演讲比赛，她都是第一名。
唐丽听到沈湾湾过来了，撇撇嘴，给周通发了微信告知此事。周通让她稍安勿躁，好戏才刚刚开始。
沈湾湾匆忙赶到后台，王娜已经把所有准备工作做好。
“还有半个小时，加油！”
幸好，沈湾湾已经在手机里熟悉了内容。再加上这些业务品种都是平时常用的，她已经熟记于心。至于现场提问环节，估计也没有人会真的提问。
毕竟企业需要的就两点：降低成本，节约时间。这两点她都会在展示的时候当重点来说。
沈湾湾熟悉内容的时候，王娜开始帮她化妆。两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化完妆，换好衣服。沈湾湾正式出场。她走到讲台中央，向台下深深鞠躬，然后介绍自己和她代表的银行。
钱卫民见到沈湾湾，神色立马变了。他反复看了看会议流程，确定没有沈湾湾的名字。不过，此刻她确实站在台上。
原来这个丫头是银行的，他之前忘了派人调查一下沈湾湾。现在她出现在座谈会，难免不会和王凯有什么交易。钱卫民余光看向王凯。
王凯的惊诧不比钱卫民少。他心心念念，找了了三天的人居然横空出现在这里。他给她打了那么多电话，她就不知道回一下吗？
王凯咬咬牙，胸口有口气难以平复，脸也冷了下来。
沈湾湾介绍完，一摆手示意开始。不过她等了半天，大屏幕还是背景图。沈湾湾调侃几句，缓解现场气愤，但屏幕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主持人从后面走出来，解释道：“因为A银行的演示文件损坏，暂时无法正常播放，请大家稍安勿躁，稍等一会儿。”
沈湾湾叹口气，她从接到电话开始，就一直忐忑不安。现在终于知道忐忑的原因了。她不相信精心准备的文件会非人为的损坏。
她首先想到的是钱卫民或者钱智。可是看他们刚刚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A银行的人。那么他们提前做手脚就不存在了。
其次，就是周通。可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坏，也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何况她来的时候，文件还好好的。唐丽不可能在瞬间破坏掉。
与台上沈湾湾一样难堪的还有清华和大行长两个人。清华一直在大行长身边解释。可不管他说什么，大行长的脸色都阴沉沉的，看得沈湾湾心里发怵。
完了，完了，二部彻底要被裁了。
“三分钟，再给你们三分钟。如果还是不行。就下次有机会再说吧。”钱卫民冷冷地道。
清华激动不已，想走过去求钱卫民，却被周通拉住。
周通压低声音道：“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清华向台上的沈湾湾投去无奈的眼神，他真的尽力了。
“好，三分钟。”沈湾湾答应下来。然后转身走向后台，如果有人做手脚，就算给三十分钟也无济于事，她现在需要确定一下原因。
王娜看见沈湾湾，都快哭了，“湾湾，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播放不出来。”
沈湾湾道：“没有备份吗？”
王娜愤恨地看向唐丽，“是他们做的PPT，备份在她们那。”
“备份在宾馆，我们没带。谁知道你们会把文件弄坏了，这能怪谁。”唐丽不悦地道。
沈湾湾坐下来，查看一下扩展名，这是最常用的破坏手段。但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她在笔记本上播放是正常的。
王娜又和工作人员确认之下投影设备，工作人员测试别的文件，都能播放。
沈湾湾看了看时间，两分三十秒。时间来不及了。她起身走向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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