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紧牙关，一口闷哼吞在喉咙里，低下头去，堆起笑脸，抬头看对面的人，“你当年确实救过我和我妈妈，磕你一个头，也不算什么。”
“呵。”
我深吸一口气，撑着地面，打算要起身。
后面的人就走到我身后，打算故技重施，我奋力撑起身子，迅速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东西，对准黑暗中的人。
砰！
金属迅速擦过的声音，火花闪过一瞬，打在那人的脚下，吓得我身后的人退后一步，周围隐在暗处的人全都站了出来，拿出*，对准了我。
我扭了扭脖子，毫无畏惧地往前走，走到灯光底下，拉了一把竹椅，自顾自地坐下。
“我给你磕头，是给你面子，咱们好好说话，好好谈。”我看向那张狰狞的脸，侧过身，声音温和，“但是十分钟之后，我如果不能走出去，那鱼死网破，就在今天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侧过身，皱着眉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忽然朗声大笑。
“好，果然是泥潭里爬出来的东西，被人踩着背也能爬起来，跟你那个妈一个样。”他语气逐渐降低，说到最后一句，眼神已经冷到极点。
我闭上眼睛，“说吧，到底想要什么，我还有七分钟。”
“昌城是我的地方，让姓宋的小子，带着他的人滚出去。”他哼了一声，转身又看我，“至于你，留在昌城。”
“怎么？”我抓过身去，“扣不住我妈，您还惦记着我呢？”
话音刚落，凌厉的掌风迎面而来，火辣辣的痛贴上了我的脸颊。
啪！
我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重重的掌力打得我撇过脸去。
“没教养的东西！”他咒骂一句，“你那个老子这么些年也没教好你吗？”
妈的！
我舔了舔后槽牙，感觉牙齿都活动了，一股血腥味在口里蔓延，比刚才跪地的痛也差不远。
“五分钟。”我颤着嘴唇提醒一声，目光紧盯前方。
“你留下，他走，昌城一切照旧。”
他又重复一遍，寸土不让，丝毫没有顾忌宋祁言在外面。
我暗暗抓紧了椅子的柄，知道只能靠运气了，赌一把他不敢真的和宋家撕破脸皮。
“我不可能留下，至于昌城，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争权，只不过，有几个亏损的码头和生意，宋家不想要了。”
宋家在昌城的生意是烂摊子，宋祁言不想要，可是对于这个老东西来说，说不定是一笔横财。
富贵险中求，宋家一定是知道上面快要来收拾昌城了，才急于脱手，这老家伙想要，给他算了。
他低下头去，脸上的疤痕向上扬，扯动了眼角，带出凌厉讽刺的意思。
“可我不想宋家脱手。”他看向我，仿佛已经看穿我的心思，“有宋家在，昌城的生意就多了一道保命符，要死，咱们一起死。”
果然，这老家伙是听到了风声，不想放弃昌城。
“你早就是帝都说得上号的人物，岛上谁不知道秦哥的名号，昌城这点地方，咬这么死，何必呢？”我看了他一眼。
“昌城可以让，你不可以，跟着我走，我也能保你星途显耀！”
死老鬼，当年对妈妈就是一肚子脏心思，到现在竟然还想拉上我。
我握紧了手里的*，站起身，紧紧盯着他，“老鬼，我不是我妈，睁开眼睛看清楚，我跟我妈，除了眼睛一点也不像。”
他闷着一会儿，机械地抬起头，眯起眼睛看我，“你像她，骨子里一摸一样，只不过她运气不好，遇上了我，又遇上了你那个爹，算她倒霉。”
我心里憋着火，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小时候妈妈身上的那一块块的青斑，不管我们搬到哪儿，这个男人就像是鬼魂一样立马就能找到，比我亲爹还上赶着。
他每出现一次，妈妈身上就多一点伤，我咬过他一口，他也摔过我，到现在我脑袋后面还有一块凹下去的地方，就是当年他一把甩开我撞在桌角落下的。
“没办法，我运气别我妈好。”我忽然绽放笑容，幽幽地盯着他，“我比我妈眼光好。”
他皱了皱眉，低下头去，目光落在我冷不丁对准他胸膛的*，愣了半晌，忽然笑出声。
“小贱种，你胆子是真大啊。”
“我说了，我只有十分钟。”我微笑依旧，下了保险。
机械的声音在空气里异常明显，周围的气氛连呼吸都听得见。
“时间到了，我得出去见他了，要不然他自己进来，咱们脸上都不好看。”我提醒了一句，脸上仍旧是微笑。
他哼笑一声，“有本事就……”
砰！
我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挪开*，转过头去，被突然进来的光刺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避开。
是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十分钟，他说好的。
我转过头去，果然看到宋祁言从逆光之中走进来，一进门，周围的*就都对准了他。
“外面都是官方的人，这里面都是违禁品，秦先生，果然有胆量。”他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向我伸出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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