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瑶打量着她白的接近于透明的面色，眉骨动了动，没说话。
那股反胃的感觉终于过去了，云染说话的声音有力气了许多：“就是这两天胃里有点不舒服前……”
北漠瑶看她好转，神情这才松动了一些，“没去医院看看？拿点药？或者拍个片子？”
“有……这两天一直都有吃药。”因为撒谎，云染中间稍微停顿了一下。
北漠瑶没再说话，走到车前，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了云染。
“谢谢。”云染接过，先漱了漱口，然后喝了小半瓶水，整个人更加精神了，她这转头，冲着北漠瑶又抿着唇笑了下，为了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想了想，继续编了个说辞掩饰：“估计就是两天和暖暖一起在路边吃麻辣烫，吃坏了胃……”
见她真的没事了，北漠瑶又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的样子，和她一样，姿势闲散的靠在车上，开口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路边摊不卫生，最好不要吃。”
“有时候馋嘛……”
北漠瑶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然后又定了神。
云染听出他语气里的敷衍，扭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人在眼前，神思早已飞远了，没再吭声。
又是漫长的安静。
直到吴昊从住宅楼里出来，云染才站直了身。
哭过的吴昊，眼眶还残留着一抹红，他走到北漠瑶的车旁，从兜里摸出钱包，掏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云染：“小爱，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暖暖。”
暖暖若是肯要，就未必需要她转交了吧？
云染没接，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吴昊，当他压根不存在一般，对着北漠瑶道了声别，就迈步，离开了。
云染回到家的时候，许温暖正在厨房里洗菜。
许温暖听见动静，双手湿哒哒的从厨房里跑了出来，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往门外探了一下头，“小爱，快来帮忙洗等会儿火锅要涮的菜，我好饿了。”
云染都还没来得及回给许温暖一句话，她整个人就又闪进了厨房里。
云染换了鞋，走进卧室，换家居服时，往许温暖的房间里探了一眼，卧室里干干净净的，仿佛她刚刚气急败坏摔东西的那些声音，都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云染收回了视线，往阳台处看了一眼，发现那里堆了好几个黑色的垃圾袋，想必是许温暖在她没回家之前，收拾过了吧？
换完家居服出来，许温暖正在餐桌上，接电源，煮火锅底料的汤。
云染走上前帮忙，目光时不时的看一下许温暖，有些话想问，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云染往烧开的锅里放了羊肉，拿着筷子搅拌时，许温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跑到冰箱前，拉开门，从里面拿了两罐破：“小爱，你要不要喝？”
云染晃了晃脑袋：“我喝牛奶。”
“好吧……”许温暖没勉强，顺手帮她从一旁置物架的牛奶箱里，拿了一瓶牛奶。
许温暖坐下，打开了破瓶，昂起头，像是喝白开水一般，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才拿着筷子，夹了羊肉，放入嘴里，眉眼弯弯的嚼了起来。
云染看许温暖笑，也抿着唇笑了笑，但笑过后，还是开口喊了声：“暖暖……”
许温暖像是知道她要问她和吴昊的事情怎么处理一般，举着酒瓶，和她手边的牛奶瓶撞了撞，打断了她的话：“来，干杯！”
云染喝了两口牛奶，又看向了许温暖。
许温暖给她夹了两块肉，示意她趁热吃。
云染看的出来许温暖不想和她聊她和吴昊的事，便没再问。
可后来，在许温暖打开第二瓶破的时候，她还是主动开口交代了起来：“小爱，我和吴昊不结婚了。”
其实早就预感到，许温暖和吴昊后天的婚礼会泡汤，只是从她嘴里听到的时候，云染指尖还是轻颤了一下。
“不过，小爱……”许温暖垂着眼帘，努力的扬了扬唇角，才继续说：“……我并没和吴昊分手。”
“说句真心话，这些天，我总觉得跟做梦一样，很多次我以为我第二天睡醒了，会发现，吴昊其实和蒋纤纤根本就没有扯在一起。”
“我是很生气，也很难过，甚至我刚刚和吴昊吵架的时候，说了很多很多难听的话，但是，小爱你知道吗？分手那两个字，我怎么都说不出口……”
有眼泪，从许温暖的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她举起酒瓶，狠狠地灌了大半瓶酒，才继续抖着声音开口说：“……因为我和吴昊在一起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过分手这两个字，会发生在我和他的故事里。”
“我以前一看到吴昊，就恨不得腻在他身边，哪都不去，可我现在，一看到吴昊，我眼前浮现的就是蒋纤纤那张面孔……我一想到，我要是真和他继续在一起，我日夜都要想着蒋纤纤，我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你知道吗？小爱，现在吴昊对我来说，就像是坏了的心脏……”许温暖抬起手，点了点心口的位置：“……摘下来，我没法活，不摘，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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