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文鉴醒了，搬去普通病房。
秦佩玲每天都会去看他，一呆就是一天。麦文鉴挺满足的，笑呵呵，“我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秦佩玲浅浅地笑，“这次太惊险了。”
麦文鉴的身体还不能动，吃力地转过头，“我猜是老头子干的。”
秦佩玲正在给他切苹果，削好皮，再切成小颗粒，方便他吃。听到他的话，她的手势明显顿了顿。
“你怕啥，他敢干我就敢杀回去。”麦文鉴不以为然，“老子在锦城王家手上死过三四回，杀一道回去不过份。”
秦佩玲垂下眸，“希芃让我不要找他父亲报仇，我答应了。”
麦文鉴不高兴了，面孔冷下去，“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傻？王希芃已经死了，他不知道他那个恶人爸爸，把你弄得死去活来。再说了，现在是我报仇，跟你没关系。”
秦佩玲静默不语。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她不知道去到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王希芃。
麦文鉴像是猜出她的心思，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啊，就是想不通。人和人就是一辈子的缘故，死人如灯灭，没有来世的。王希芃死了，你和他就结束了。将来死了也是各魂归各地，想多了没用。”
秦佩玲叹一口气，“我昨晚看到他了，他说我没怎么变。”
“做梦的事情你也信？”麦文鉴努力扬起头，“我最近天天看到你，我也有说你没怎么变。你忘了？”
秦佩玲抬起头朝他笑笑，“我现在啥都不想，希芃让我不要报仇，我答应了，就不会报仇。你被老头子害得惨，想报仇的话，我也没意见。但是这件事情不好弄，搞到后头谁也落不到好。还有可能……”
她止住话头不说。
麦文鉴看她脸色，突然笑起来，“你是怕我跟他同归于尽？”
秦佩玲瞥他一眼，“你要是死了，我不会伤心。”
麦文鉴“诶”一声，无奈地说，“总归我是走不到你心里的。”
秦佩玲继续切苹果，声音很轻，“下辈子如果咱俩还能遇上，我会一心一意对你。”
但是这辈子，希芃已经种进我的脑髓，再也忘不掉了。
……
路扬扬的这场病持续了两天，蔫头搭脑，整个人看着委屈极了。
王景盛找来的医生是小儿科的专家，七七八八一通查，就是简单的病毒感染引起的发烧。
医生很淡定，娓娓地做科普，“小朋友抵抗力差，发烧是很正常的现象。你们不用着急，按时吃药就可以。烧不会那么快退，温度下去后，会再上去，上上下下要搞个几天，慢慢就会恢复。对于发烧呢，家长要有个正确的态度，由于体温升高，小朋友体内的白细胞的吞噬和杀菌作用会增强，肝脏解毒能力也得到增强，整个机体的免疫能力都得到增强。所以偶尔发烧也不是坏事，家长不用过于焦虑。”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是看到路心悦愁肠百结的模样，实在是可怜，“我开了处方药，一会儿让阿姨去药房买就可以。”
“好的好的，谢谢您。”
路心悦略略放心，送走医生。她折回休息室，宝宝生病就特别黏她，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她的心又揪起来。
啥也不想了，她侧身躺到路扬扬边上，陪他。
……
儿子生病了，王景盛也没了上班的心思。
开会的时候老是出神，得了肖俊好些不解的目光。
下班时间一到，他把事情交待妥当，留下秦先勇和肖俊打头的一众下属，独自离去。
照例去戴氏办公大楼的地下车库等。
看到路心悦抱着儿子出来，他急急地推门下去。
“宝宝睡着了？”
“嗯。”
“烧退了吗？”
他伸手去摸，“很烫啊。”
忙不迭地抱过来，“医生怎么说？”
路心悦把儿科专家的话跟他复述一遍，声音里有些小抱怨，“他说的简单，但是宝宝烧得面孔红通通，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量过温度了吗？几度？”
“半小时量一次，最近一次量是三十九度二，喂了点退烧药，现在应该退了点温度。”
路心悦哭丧着脸，“宝宝好可怜。”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还是老五开车，老四坐在副驾驶位。
“盛少，我感觉最近很安静，那头似乎没有派人来。”老五启动车子，四下观察着说。
王景盛的面色凝重，“也许是缓兵之计，你们不能放松警惕。”
老五点点头，“明白。”
……
回到家里，新手爸妈顾不得吃饭，把儿子抱到床上，打来热水，给宝宝擦身体。
也许是退烧药的作用，宝宝身上没有那么烫，精神也好了些。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爸爸麻麻看，唇角还有勾起笑容，好象在说，宝宝很厉害呢。
路心悦捏着他的小手，心里头五味俱陈。
“我妈说我小时候经常生病，一生病就抱着她和路爸爸不放，分开就哇哇地哭，不是个省心的孩子。”
王景盛小心地擦着，声音瓮瓮的，“只有自己做爸做妈，才会知道自己的爸妈有多不容易。”
路心悦扁起嘴，“戴坚瑞就是个便宜爸爸。”
王景盛笑笑，“他对你不赖。”
路心悦叹一声，“是啊，他人不坏，讲义气，对他那个表弟称得上两肋插刀。我妈纵容他，香港一大堆事情搁着，她也不回去。”
说到这个话题，王景盛的心情沉重了。不过他面色不变，若无其事地说，“麦文鉴醒过来了，应该没大事了。”
路心悦摇摇头，“你爷爷不肯停，事情就不会完。”
而且，你爷爷百分百不会停。
王景盛也是这么想，没办法自圆其说，他就抿住唇，不说话。
路心悦也是随便叨叨，气氛不好，她就换话题，“王文轩的伟大事业进行得很顺利，今天他有给我打电话炫耀，说他家娘子已经进到董事会了，可以跟严则守同台竞技。”
王景盛不以为然，“同台竞技，然后被打到落花流水。”
路心悦记得自己也是说了一句和王景盛类似的话，王文轩嗷嗷叫唤，说她小看学霸。
她好笑地说，“王文轩说，富义集团董事会开会前，有发议事日程，他有给严灵珊画路线图，合纵连横，各种阴谋对策，让她背下来灵活运用，绝对不会输给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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