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左右为难
“哼，没错，是我！”冷晔坦率地承认了，他仰望着屋顶上众人，将目光落在萧漪雪身上。
“漪雪，让你受苦了！”冷晔眸波温柔，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不！不是你！你不要胡乱承认了。”萧漪雪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凄凉地苦笑道，“你是砚儿的好兄弟，你是帮着他来救本宫的。你这么年轻，哪会是我的情、人？你们不要煞费苦心，都走吧。我反正都活不成了，你们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这些跟你们无关，何必要搅进来？”
夜墨澜冷竣道：“萧漪雪，你以为你否认就可以了吗？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苦心护着的，就是冷晔。如今他自投罗网，那你黄泉路上就不会寂寞了。冷晔，你若想救萧漪雪一命，先挥宫自裁，再自尽。这是陛下的圣旨。”
“不！不要！”萧漪雪极力挣脱夜墨染的手，凄厉地哭喊，“别听他的，冷晔！你自裁了，我也一样活不成，巫梵也一样活不成。”
“对！”冷晔冷然道，“纵然我自裁了，他们一样也活不成！夜墨砚，如今就看你拼不拼了。”
夜墨砚环顾四周，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
此时魏太医突然从客栈里头端着碗小跑出来，来到夜墨澜跟前，将碗呈上。
“禀太子殿下，您和鹰王殿下确系同胞兄弟，这个铁定没错。”
夜墨澜冷笑：“魏太医你退下，这个检测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就凭冷晔这么年轻，比鹰王殿下长不了三岁，也该知道生不出鹰王这么大的儿子。”
夜墨染道：“话虽如此，这个检测结果还是重要的。三弟，你是父皇的儿子，这是板上订钉的事情。你还要为了这个隐瞒你这么久的兄弟把自己的前途拼掉么？如今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依旧是太子殿下的好兄弟，依旧是父皇的好儿子。你的母妃身犯欺君之罪，自然当诛，太子殿下事先已向父皇请旨，替你求情，没有让你诛连已经是法外开恩。你如今只需自保，无需有愧。萧贵妃、冷晔触犯国法死有余辜。只要你放下武器，不仅可以免除北冥一场内乱，也不会让虎视耽耽的赫连寒有可趁之机。三弟，你要想清楚。为了维护国法，为了维护父皇的颜面，为了北冥和平，你理应放下武器，为自己的莽撞谢罪。你引兵回朝，兴风作浪，可以理解，你是不明状况，为救母妃而着急。可是如今事实摆在你眼前，的确是你母妃犯了错，你是不是该悬崖勒马呢？”
夜墨砚的脸色越听越颓然，一双鹰眸也减去了几分锐气，盈盈泪光在眼波里闪动。他痛苦地对着萧漪雪喊：“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为什么啊？父皇待你不薄，他也很疼你啊。为什么你要这么下贱？”
“哼，”萧漪雪冷笑，“那是疼爱吗？那不过是爱屋及乌。那不是爱情啊，儿子。你父皇对我从无真爱。他只是喜欢我的美貌而己。你父皇眼里只有皇后。每天在他身边，看着你父皇和皇后恩、爱，那种滋味你能懂么？我当然也想有那样的爱情，仅仅属于我的爱情。而不是像你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辅佐他一样，永远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夜墨砚咆哮道：“那你可以搞搞你的地下情就好，你为什么要谋害皇后？我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你这是在为他打算是不是？你的眼里只有他，没有我！”
他手指着屋顶上的巫梵，气愤填膺地呐喊着，那架势，像肺都要炸裂开来的样子。
“不是的！”萧漪雪连忙哭着解释，枯燥的嘴唇已经起了皮，嗓子哑得像要着火似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会不爱你？知子莫若母，我知道你不喜欢当皇帝，所以的确是梵儿的才能让我动了这个心思。但不表示不爱你，只是他更适合当皇帝。而他是你的亲兄弟，他当皇帝，一定会待你更好。以后你就是手握天下兵马大元帅，再没有人在你之上了啊。”
“你闭嘴！痴人说梦！”夜墨澜陡然厉声训斥，“萧漪雪，你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不管为了什么人，你都该受到国法制裁。至于你，夜墨砚，本宫念在兄弟情份上，替你求了情，你就不要再犯糊涂了。只要你悬崖勒马，本宫保证以后待你一如从前。可是你如果执迷不误，那就只有兵败身死，遗臭万年的下场。你想一想，为了冷晔，为了那个小野种，值不值得！”
夜墨砚被他们的解劝拉扯得痛苦万分，犹豫不决。一向勇猛果断的他原本就没什么大脑，这下子更被这些信息充斥得脑袋快炸了，好像哪边说的都很有道理。
冷晔正站在他旁边，低声劝道：“不要听他们的。王爷，他们是在劝你投降，想要兵不血刃，轻而易举化去这场战争。可是到了这个份上，你真相信陛下不会治你的罪么？陛下的冷酷无情你是知道的，这不过是诓骗你的手段。你的母妃若因此惨死，他们怎么会再信任你，怎么会让太子再重用你？兔死狗烹，你要三思，不要上当。卑职跟随你多年，情同兄弟，横竖是死，不如豪气一回，拼个你死我活。若侥幸不死，不管你愿不愿意当皇帝，你是长子，再应由你来当。巫梵还小，只有你才能服众。何况，我一直跟随王爷习惯了，待王爷的真心，哪输给太子殿下？我才是你应该相信的人。”
冷晔又再靠近一步，附耳低声道：“别忘了之前我跟你建议的。心若狠下来，必有一线生机。”
一道亮光在夜墨砚脑子里划过，是的，若要一博，的确还有一线生机。
冷晔陪伴鹰王自小长大，深知其性情，此时又溜须拍马地激将道：“你是一世枭雄，是盖世英雄。你从小力大过人，武功盖世，你能甘心你投降后回到太子殿＊＊边去唯唯诺诺过一辈子，随时担心被砍头，被猜疑么？这样过一辈子，还不如轰轰烈烈战一场，或许真的可以登上帝位，到时侯，谁还在乎你母后的那点事。历史都由帝王书写，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好过背负着污名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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