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白启云闻言沉思片刻。
白氏部族虽然此前依靠海水生活，但族内早已多年没有出过远海，那些陈旧的大船已经破旧不堪。
“抱歉，族内似乎没有那种大船了。”
雷电真听着白启云的回答，优雅的面容上并未露出太多失望之色。
她略作沉吟，便从善如流地退而求其次，声音依旧温和。
“无妨。既无远海巨舟，能有一艘中型船只，足以为我姐妹二人遮蔽风雨、暂作栖身之所便可。”
反正到了海上她们二人施展神力，即便是小船也能一日千里，船只大小倒是其次。
白启云闻言，心中快速盘算。
中型船只，用于沿岸捕捞或短途运输的那种，族内确实还保有数艘，虽然有些老旧，但修补一番仍可使用。
然而，他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谨慎地回答道。
“阁下，此类船只，部族内确实还保有几艘。但都是部族的公共财产，不是我私人所有，实在无法轻易许诺赠予或外借。”
他话语坦诚，既说明了情况，也表明了立场。
雷电真听罢，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展颜一笑，那笑容仿佛让海边的阳光都明媚了几分。
她轻轻颔首，语气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诚意。
“先生所言极是，是我们唐突了。天下岂有无功受禄之理。”
她话锋一转，眸光扫过身旁静立如磐石的妹妹影，微笑道。
“我姐妹二人虽不才，却也略通武艺，或许能帮贵部族解决一些...寻常人难以应对的麻烦事，譬如驱逐滋扰的魔物、清理危险的巢穴，或是护卫商队？以此换取一艘船只的使用权，不知先生觉得是否可行？”
这番提议可谓给足了面子，既尊重了白氏部族的规矩，又展现了足够的诚意。
两位实力深不可测的魔神愿意出手相助，其价值远非一艘旧船可比。
只不过双方都心照不宣，雷电姐妹不想暴露自己的异常，白启云也不想挑破。
所以不能将二人的魔神身份拿到台面上来。
白启云心中微动。
他不再犹豫，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拱手道。
“二位阁下如此诚意，在下若是再推辞，便是不近人情了。此事我看可行。具体事宜，不妨先随我回部族稍作歇息，我再与长老们细商如何？”
“如此甚好。”
雷电真含笑应允，仪态柔和。
不多时，白启云便带着收获的巨额“海鲜贡品”，以及两位意外来访的、身份尊贵的“临时工”，一同返回部族。
村落边缘的空屋虽然简朴，但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基本的床榻桌椅倒也齐全。
一开始白启云也有想着带雷电姐妹回家住，但再一想眼下几人都不算熟识。
虽然在他的邀请下真跟影二人未必会拒绝，但估计之后也会很麻烦。
白启云索性将雷电姐妹安置于此，又吩咐族人送来些日常用品和食物，便带着白玲珑和英子告辞离开。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人们的细微声响。
一直沉默寡言、宛如影子般的雷电影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冷而直接，带着一丝不解。
“姐姐，为何要来此凡人村落？魔神战争已经快要开始，此时正应积蓄力量，远离尘世纷扰才对。”
在她看来，以她们姐妹的实力，强行征用一艘船乃至更过分的要求，这些凡人也不敢不从，根本无需以劳务交换，更不必踏入这凡俗聚居之地。
雷电真正优雅地拂去桌面上一点不存在的灰尘，闻言抬起头，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意稍稍收敛，露出一丝深邃的思索。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白启云离去的方向，轻声道。
“影，你感知一向敏锐，此次却未曾察觉吗？”
影微微蹙眉。
“察觉什么？那男子体内力量虽有些特异，驳杂不纯，但并未超出凡人范畴太多。”
对魔神来说，近神巅峰虽然有些特殊，但也就那样。
不进入魔神级，终究只是凡人。
“并非力量强弱的事。”
真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子。
“而是...质量。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其隐晦、却位格极高的气息...那并非寻常元素力，也非我等魔神之力，甚至...”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不确定。
“...给我的感觉，其根源或许能凌驾于魔神之上。”
闻言，影的瞳孔微微收缩。
“凌驾魔神之上？这怎么可能？”
“我也无法确定。”
真转过身，目光恢复平静。
“或许是某种上古遗泽，或许是别的什么...但无论如何，这份异常值得留意。在这个微妙时刻，与此人结下善缘，总好过无故树敌。不过是稍作停留，付出些许举手之劳，或许未来便能避免一场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换来一份意想不到的助力。”
她看着妹妹依旧严肃的表情，笑了笑，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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