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知道啊，有什么好事吗？”阿豪摇头好奇的瞅着于大海。
于大海左右瞅，避开了早上往田里走的村民，悄悄么么凑到阿豪耳边小声说道：“听说临村闹鱼灾了！”
“鱼灾？你莫要戏弄我啦！于叔，咱们这里又不是海边，哪来的什么鱼灾？”
阿豪摆摆手，觉得这件事情不行，听着就不怎么靠谱，所以阿豪直接说道：“就几十里外一条小河，到我们这头也快枯了，鱼苗长啥样，也没见过啊！”
“我骗你干啥嘛！”
于大海不高兴的瞪着眼睛，说道：“你小子爱信不信，反正我去捉鱼吃了，听说上流漂下来好多好多鱼啊，又肥又大，都有人吃不了，已经准备去镇上卖啊”
“真的假的？”阿豪明显是动了心思，师傅每天算好了给买鱼钱，每次都是一个子不多一个子不少，如果有免费的鱼吃，买鱼钱就是他一个人的啊。
每个月，师傅都将他和阿方的工钱没收了，美名其曰攒着。
手里没子，除了吃饱饭什么也买不了，以至于现在他都已经是二十多了，还是光棍一条。
“于叔，那就劳烦你跑一趟了，我在还要回家给师傅炖鱼羹吃，不然我就跟你去了。”
一大一小，这两个人他都是人精，于大海咋能看不出阿豪的意思，让他跑一趟鱼多阿豪就跟着捡便宜，要是没鱼，也不用多跑一趟是不是。
所以于大海就跟阿豪说道：“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啊！哎呀算啦！今天下午看见我背鱼来，可别眼馋！”
“如果真有肥鱼，以后还要仰仗于叔啦！”
阿豪拱拱手，好话不要钱他也就不吝惜，要是真有肥鱼，一个月也能赚不少大钱呢。
于大海背着竹篓子，摇摇晃晃朝邻村走。
听说上游的几十里内的鱼，就像是中了魔咒，尾巴甩不动，鱼翅摇不开，像冬天破冰时凿出来的冻鱼……
昨天，一群妇女在河边洗衣裳，邻村的王寡妇端着刷红花的洋瓷盆在最上游。
说起王寡妇，其实与于大海是隔了辈的表亲。
捡鱼的事儿，也是王寡妇告诉的于大海。
因为王寡妇的娘家人离得远，导致王寡妇平时也就和于大海，这个老表哥也多走动些，有人照应，寡妇门前不是是非多么，也能好过点？
她男人没死的时候，曾经是村里的小官，得了一整套洋人用的东西，什么洋火，洋车，洋瓷盆。
洋车那玩意虽然贵，她不会骑，反倒是洋瓷盆最有用了。
洋人洗脸洗脚的洋瓷盆摔不烂，不漏水，倒上热水凉的也慢。
其实王寡妇除了洗衣服，其他时候也舍不得用这洋瓷盆，就是端着三两件烂衣烂裤子让别人看看，显摆显摆。
“姑姐~，又来洗衣裳？”
两个端着木盆，蹲在河石上抡木棍打衣裳的妇女瞅见了王寡妇，隔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是啊，这不快到夏天了吗？汗出的多，得勤换换~”
王寡妇将自己手里面拿着的洋瓷盆，高高的举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端了个聚宝盆呢。
在这穷乡僻壤里，有个洋玩意用，就是有面子。
在这个时代，洋火也要几个子一盒呢，一个村子里面，除了村长谁家舍得用？
“你那个洋瓷盆还真好哩！使了一年了也没变样，真好！”
“洋人虽然孬种，东西可是真好用！”王寡妇脸上面的表情充满了得意的神色，并且还点了点头。
小脚沿着水线一路朝上走，她端的洋瓷盆，到上面洗衣裳用“头一回”水，这群妇女也不敢多说。
享受够了称赞，王寡妇蹲在河石上开始搓衣服。
有男人的家里能做块洗衣板，她也只能靠自己手搓，幸好衣裳洗得勤，不算脏，也不怎么累手。
噗通！
好像是有大个石头从上头砸下来一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王寡妇的蓝色的碎花衣裳。
“准又是哪个光棍汉偷看呢？”
王寡妇也不生气，心里却是在估摸着是不是有人投了暗号，准备半夜爬院墙。
自己守寡还不能想男人了？
洗衣裳的妇女多多少少都会被溅起的水花给泼湿，有种田的汉子路过了，也会糙脸憋红了斜眼瞅瞅。
上游过桥处，距离最近的王寡妇也有五六丈远，瞪瞎了眼珠子也看不见东西，但是大家都喜欢这个调调嘛。
王寡妇这边刚要摆摆衣裳，拧干了回家，却瞅见一条鱼漂着白肚浮了上来。
死鱼都不干净，要是碰到了，肯定是水源除了问题。
这条鱼可不一样，漂上河面，“扑棱”一打滚，还朝河里钻了钻，就是没钻几米又没了劲儿，鱼肚白朝天，死了一样。
噗通！
水花又炸开。
王寡妇这才察觉上游掉下来的是鱼，不是石头。
“有人撒麻药了？”
趁着鱼漂着白肚浮上来，王寡妇抓着洋瓷盆一捞，六两多的肥鱼还在洋瓷盆里扑腾。
既然不是死鱼，捞多多赚，捞少了自己后悔去吧。
这不一会儿的功夫，上游掉下来的鱼越来越多。
这一天，洗衣的农妇都满载而归。
炊烟升起，鱼肉香气飘满整个村庄。
……
走了几里路，肩膀挂着的篓子的于大海终于是来了邻村。
“你这是咋了？”
“闹肚子！”
扛着锄头的汉子走到半路，丢了锄头，飞快的跑到草丛里，解开裤腰带直接就蹲下。
噗噗的臭气扑面而来，把人呛够呛。
“没羞没臊的。”
于大海眉毛一挑，抬手掐住自己鼻子，于大海他这个人，虽然是个懒人，但是也没干过随地大小便的事情不是。
“害肚子了，哎哟哟~”
路对个，另外一边的草丛，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个汉子提着裤子走出来。
于大海问面前的这两个人：“你们村这是咋了？都拉痢疾？”
其中的一个男人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估计是肚里害了虫，得让家里娘们晒点南瓜子，哎哟哟……”
“这么糟啊？我可不能蹭吃了”
面对眼前可以称之为是恐怖的一幕，于大海他的心里面也是有些发毛，所以他很快就甩开了去王寡妇家蹭一顿饭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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