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崇来身体微僵，半晌没说话。
良久，他伸手帮妹妹擦掉眼泪，看着她肿得不行的眼睛，轻声道：“好好别急。”
安抚住情绪不稳的小姑娘，他转身走出病房打了个电话给苏辞。
深更露重，却所有人都没睡。
电话接通，慕崇来回身，看着病房里的妹妹，一边注意她，一边问：“你怎么样了。”
少年轻笑：“还好。”
“出院了？”慕崇来问。
“嗯。”苏辞沉默了一会儿：“我用苏策的身份，和好好道完别了。”
所以就没有继续住院的必要了，反正……治不好了。
慕崇来轻哂：“好好哭得很伤心。”
苏辞沉默了好久，才轻声开口：“明天，让好好来苏家找我吧。”
他声音有些紧：“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还得再伤害好好一次。”
慕崇来没说话。
“本来想等好好出院之后的，但是……我好像撑不到了。”苏辞轻笑。
这种感觉可真的太糟糕了，清楚的倒计时自己的生命。
医生说差不多可以有五天的，今天不过才第三天。
可是他情绪波动太大了，大到好像在透支生命，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所谓的男主光环给出的直觉，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隔着手机，慕崇来突然觉得喉间有些疼，他扬起脸看着医院的天花板，许久都无法出声。
苏辞最后对他说的话是：“我这辈子虽然短，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我太喜欢好好了，真的好喜欢她……她只是来走了一趟，我的人生就五彩斑斓。”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要以这样面目可憎的面貌来结束我们之间的故事。”
苏辞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有机会，麻烦告诉好好，这样对她不是我的本意，让她别恨我和苏策对她太狠——还有，如果这个世界能重来，我还继续喜欢她。”
话落，少年挂断电话。
慕崇来下颌绷紧，捏着手机的五指紧到泛白。
直到情绪平复下来，他才一脸平静的回去病房。
小姑娘眼睁睁的看他。
慕崇来摸了摸她的发：“别担心，苏策只是出院了。”
他说：“我给苏辞打电话，苏辞说他们昨天就定好的机票，刚才已经送苏策上飞机了，和国外的医生联系好，苏策过去之后，他们会用最好的资源为他治疗。”
慕好好眼底迸出光芒：“苏策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慕崇来眼神温和，没把话说满：“我不知道。”
“他们多久回国，哥哥，你知道吗？”她从床上坐起来：“或者他们去哪个国家治疗的？等我出院，我也过去。”
慕崇来依然是那句话：“我不知道，苏辞没说。”
他引着她：“还有什么问题吗？你一起想想，我再打个电话给苏辞一起问清楚。”
慕好好呆了呆，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和苏策见面之前，她原本是在和苏辞通话的。
苏辞说他在医院，可是她去找苏策，而且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苏辞都没出现。
这一点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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