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没见的缘故，李九州总感觉李虫娘长大了些，成熟懂事了许多。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然后看着远处，旁边的太子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一时间，竟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
沉默了许久之后，李九州轻声说道：“我和太子还有些事情要谈。”
见李九州和太子有要事要谈，李虫娘便不打扰他们，两人坐在安静的厢房内，下人端上茶盏水果。
“流言真是让人恼啊。”太子看着李九州。
李九州无奈说道：“流言止于智者。”
“肯定是杨国忠散布的谣言吧。”太子替他鸣不平，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在世人眼中，你竟然从一个青天老爷变成了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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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州噗哧一笑，自己也没太在意这些，说道：“青天也好，财迷也罢，只要不是坏人，那就都行。”
太子取笑道：“虽然不是坏人，却成了奸人，财迷这称呼，总归不太好听。”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如何看待眼下的时局？”
李九州看着屋外，深深叹了口气，把自己眼神中的忧虑隐藏了起来。
“眼下一切平静，有什么不对吗？”
太子不知道他的烦恼，更不知道他忧虑什么，为何会这么问。
自从李林甫死后，杨国忠虽然也做了些坏事，但比起李林甫所做的，也算不上什么，朝局一片平静，也没有显露出什么来。
“这次泰山封禅，圣人遇刺的消息，恐怕太子也已经听说了吧？”李九州抬眼看着他问到。
太子忽然醒悟道：“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
“蹊跷说不上。”李九州淡淡说道，“只是幕后凶手令人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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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思路很简单，案子已经破了，刺客也已经伏法，怎么会还有幕后凶手。
但听李九州这么一说，心想有胆子行刺皇帝的，必定不是什么善茬，于是好奇问道：“李卿知道些什么？”
“是安禄山找人干的。”
李九州说到这里，抬头又看着太子，“是不是很出乎意料？”
“怎么可能，安禄山一直深受皇恩，他也没理由做出这种事来。”
太子也跟李九州刚听到这消息时是一样的反应，怎么也想不出安禄山有什么动机这么做。
“人对权力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李九州开导他。
“你是说，安禄山行刺圣人，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的权力全靠圣人的恩宠，没了圣人，他的权力又怎么可能扩大。”太子还是不相信。
再说了，就算安禄山真要行刺，为何要挑这个时间，而且看起来那么草率。
李九州扫了一眼屋外，见四下无人，说道：“也许事情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更坏，安禄山已经起了谋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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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复杂，低声道：“若真如你所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为何不告诉圣人？”
“我没有证据。”李九州闻言摇了摇头，“这事情没证据，是没人会相信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太子瞪着他，问得很直接。
李九州很欣慰，太子向来很相信自己，即便没证据的推测，即便别人不相信的事情，到了太子这里，他都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其实我早有防备，只是担心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李九州的话，让太子不由得想起他为什么突然变得爱财了。
“你一直在朔方筹备军资，扩充实力？”太子像恍然醒悟般看着他。
李九州点了点头。
太子眼神里透出一丝喜色：“可有把握？”
李九州眼神里则露出恍然之色，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对太子笑道：“其实我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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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所迟疑，缓了一会后，又看着李九州，这是整个京城唯一让他觉得安心的人。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太子闭上眼睛想了想，问到。
一旁的李九州脸色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变得心无旁骛，只是缓缓品着手中的茶。
眼下要做的，是要想办法先稳住安禄山，为自己的准备争取时间。
但是，要如何稳住安禄山呢？
“不如将他召到京城任职。”太子出主意到。
李九州立刻否定了他这个计划：“先前圣人派过好几次人去让他进京，都被他各般婉拒了，况且他跟杨国忠不合，更不会轻易离开范阳到京城来。”
“那就上奏，将他调到别的地方去，明升暗降。”
“也不行。”李九州继续否定了他的第二个主意，“如此一来，只怕打草惊蛇。”
太子一时间没了主意，“这倒还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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