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余睐就是杀人凶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挂羊头卖狗肉，已经没有多少百姓去在意，只要抓住凶手是谁，其实为了生计而奔波的百姓并没有多少在意。
而那些在意会探讨这件事的，多数是家里有闲钱的人家。
不过他们现在也不会再去讨论这件事，时至三月初，天气温暖，那只有在冬天才能见到的银白早已消失无踪。
温热的风徐徐吹着，吹得人昏昏欲睡，但是这会子，却没有人回去睡觉，而是一群人坐在路旁边的茶肆里喝茶。
看着是在聊天，但是一双眼珠子却是不停的扫着外面。
原来，今天是太子娶侧妃的日子。
太子的侧妃，下旨时刻意点出第一侧妃的名号，当真是遐想无限。
太子妃是孔府的嫡系，侧妃是广平侯的嫡女。
说实话，在百姓眼里，孔府虽然是当世大儒之家，圣人之府，但对于他们来说守卫在前线的广平侯更得他们青睐。
守卫边疆保家卫国，方有他们现在的宁静，他们认为孔婉如的太子妃应该给丰采钰。
但是对于读书识字的人来说，孔婉如做太子妃是皇帝陛下对天下学子的肯定！
至于什么第一侧妃，也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
正妃和侧妃，看着是差一个字，其实天壤之别！
也因为这第一两字，丰采钰虽然不能穿正红色的喜服出嫁，但婚礼也是极为盛大的，为了表达对她的尊重，只是比太子妃的规格下降了一等。
“小姐。”孔婉如的贴身侍女担忧的看着孔婉如，因为孔婉如维持这个样子已经很久了。
如果是她，手臂早已麻木。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园子里散步。”侍女提议，但是孔婉如依旧是一副痴呆的模样。
这样子，可真是让人担心。
几个侍女对视一眼，焦急之色流露，看着孔婉如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
“夫人。”
正是他们焦急的时候，孔夫人却突然来了。
作为未来太子妃的母亲，孔夫人没有必要去参加一个侧妃的喜宴，哪怕日后见面孔夫人还要向这位侧妃行礼。
“我儿可是心里难受？”孔夫人示意侍女们离开，然后她在孔婉如的身旁坐下，眉目温软平和。
“娘。”孔婉如自小和孔笙以及孔夫人在大陆行走，以孔笙大儒的身份又是孔家嫡系的身份，这大陆上每一个国家都要善待他们。
而自小在外面走动的孔婉如自然不会是孔家那些自小接受三从四德教育的闺秀们。
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等等的教育。
她可以因为某一些事放弃和司铭昇在一起，但是当两人真的能在一起，可是中间还有一个侧妃时，她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何况，今天还是他迎娶侧妃的日子。
孔府在西市，广平侯府在东市，东西两市在荣城里遥遥相望，哪怕是直线过去也要话费好些时辰，可是，她却听到了才从东市传来的喜乐声！
一声声喜乐，在她耳边是刺耳的尖锐，无法抹去的心疼！
孔婉如看着孔夫人，一双眼睛有些空洞，她从遥远的思绪中回来，但还是漂浮不定，捉摸不定。
“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孔夫人心疼女儿。
早就在得知女儿和太子两情相悦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今日
他们孔府虽然出过圣人，大儒也是每年都会有一个，但是从未入朝的孔府和当朝的大臣们比起来，着实是差了些许。
司铭昇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他为了平衡前朝，定然会纳大臣们的女儿做侧妃，日后登记还要每隔几年选妃。
女儿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什么性格她是看在眼里的。
听着太子妃，未来的皇后的名号很好听，可是日子是过出来的。
现在两人因着长辈的不同意反而脾气执拗一定要在一起，但是早一起后缺点暴露出来，还能和以前一样爱护和疼爱？
她的吃醋都会变成他远离的借口，何况太子妃或者皇后，要贤良淑德，广纳妃嫔充实后宫，让皇帝子嗣盛然。
她的女儿，自小是野大的。
他们夫妻两人早得知这件事后，原本打算趁着他们小年轻感情并不深厚的时候，给孔婉如定一门亲事。
还有是他们知道皇帝陛下并不中意他们的女儿做正妃，若是侧妃或许连考虑都不用就下旨了。
而放眼京里，别看砥国公府的那位县主流言蜚语颇多，但那些县主却能给太子带来强力的支持。
如果她的女儿做了正妃，能给太子带来什么？
至少孔笙和孔夫人至今都没想明白，皇帝陛下怎么会突然下旨让他们的女儿做太子妃。
但是在第一侧妃的旨意随后出来，他们知道，一定是太子强势表示非他们的女儿不娶。
但是皇帝陛下不同意，最后还是父亲的心理占了上风，同意了太子的请求。
可是皇帝的面子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的，于是就有了第一侧妃的事。
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连抗旨的机会都没有，要不然阖族都被打入牢中。
孔夫人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孔婉如的泪腺。
豆子一般的眼珠一颗一颗连绵不绝，她靠在母亲的怀里，泣不成声。
孔夫人抱着女儿，有很多话，但是到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她只能一下一下如同孩提时代时那样拍着孔婉如的后背。
希望能抚顺她心里的伤痛。
“我以前想，两情相悦，不管这中间出现什么障碍，我们都会携手闯过。”哭得声音嘶哑，孔婉如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哑着声音道，“可是丰采钰是陛下钦赐的侧妃，为了陛下他定然会时常前往丰侧妃的院子里。”
“娘，为什么会这样？”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陛下若是不同意，便不要给我和他赐婚，这样，我也好彻底死了心思，偏偏陛下为我们赐婚，我心里欢愉，也曾想不过侧妃，只要我们相爱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今天……”吸了吸鼻子，孔婉如低沉道，“我发现我没那么大度，我好恨也好嫉妒！”
“以前劝端王妃姐姐时的话，现在放在自己身上，只觉得心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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